可以交个朋友,若是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还能同朝为官,共同匡扶社稷也说之不定
曹武心中不由默默盘算。
而此时,得亏季秋不晓得他的心思,不然说不定得捧腹大笑。
一个日后篡了炎庭的枭雄,想要和一个未来的造反头子共同匡扶朝政。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曹武慎重过后,看着季秋并未回话,不由忍不住又道:
“本都尉平日里布政一方,就以这些世家出身的纨绔子弟最难管教。”
“就如张兄所言,如今我大炎唯一的弊病,便是如此。”
“曹某一生喜交友四方,但却没有一位朋友,能像是阁下这般一针见血。”
“因此以我观之,这天下英雄也不过尔尔,若真能存在有识之辈,首当其中的,便该是公与我了。”
说罢,曹武肯定的点了点头。
而季秋神色开始渐渐有些奇怪。
怎么感觉,哪里开始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但是曹武并没有感到什么状况,继续又道:
“此次能结识兄台这等大才,已是不虚此行,他日曹某再带两个朋友,前来拜会与你,我等一同饮酒”
“这大炎朝的天下,未来终究还是要看我等挥毫泼墨,为这万里江山再添上两笔才是。”
这一身朱红袍的青年言及至此,可谓是意气风发。
但季秋想起推演的人生轨迹,若不是自己掀起了声势浩大、波及到整个大炎朝半壁江山的太平起义,恐怕这位纵使到了老死,都未必能有起势之机。
也不知到了那时候,这腐朽至极的王朝,可还能叫其为其卖命直至效死乎
不得而知。
“那在下就不送曹都尉了。”
心中暗想,季秋随即拱手示意。
二人互道离别,看着眼前英武的青年大步离去。
季秋这才向着上方九百九十九道阶梯,抬步而行。
如此一幕,刚巧被一头戴纶巾,身披青色儒衫的士佩剑,面容肃穆,颇有一副儒学大家的风范,周身清气弥漫,仿佛立身于天地之间,亦能巍然不动。
他就站在那里,但却又没有多少气息显露,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貌似平平无奇,却又与周身气质有些自相矛盾。
一看,就是有大修行傍身之辈。
“有意思。”
“见微知著,竟至于斯”
这文士喃喃语落,面色之上尽露复杂。
他在不远处,就这么看着那少年面色平静,一步一步往着这太学宫内迈去,未发一言。
此时这少年观那数十记录文道精要的石碑,随后轻轻开口的话语,依然还在他的耳畔处回荡:
“你说这乘良车而修文的一众士子,在这天下万民之间,究竟能占个几成数字”
文士隐于袖袍之下的双拳捏紧,双唇紧紧抿着,眉头紧皱不展。
修造文脉,本是为了匡扶天下文人,大开方便之门,叫这天下寒士皆能不拘泥于门庭,也能来这太学宫前,看看古今先人大儒所注释的经典。
这就应是功在千秋的大功业才是。
然而那少年状似无意,却又发人深省的话语,却是叫文士怎样都无法释怀。
良久之后,才听到一声长叹,随即这士目露苦笑:
“好个钟灵敏秀的少年郎。”
“若能走在儒脉大道上,他年志向不改,纵使是成不了儒圣与亚圣那般功业,但博得一青史留名的大贤之位,估计也是有机会的。”
“想我卢直自忖文武双全,上有匡扶社稷之念,下有救济世人,广传儒脉大道的想法,却是连这点东西都看不透”
“惭愧,惭愧啊”
摇了摇头,青衫文士眸中不免升起好奇。
这少年年纪轻轻,就能与那一代人杰曹武相交,且道出这等醒世言论,着实不凡。
他倒是想要看看,其拜在那一心注经,素来立志要成为一代大儒,不问世事的郑修门下,到底能学出个什么道理来。
于是这文士也随即抬起了步,随着季秋掏出文帖,步入太学宫后,也紧随其后,迈入了这座存世数百年的学宫门槛之中。
两侧守门子弟在见到这位时,都是神色一凛,面色恭谨,不敢有丝毫疏忽。
不为其他,只因此人正是当今天下清流,于文道之上成就了第三境的大儒卢直。
而那太学宫外广阔屋棚之下,一共数十座记录文道精要之石碑,就是由其带头所造的,为太学宫的士子们带来了数之不尽的馈赠。
此种种事迹,这些士子又怎敢在其面前有所放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