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学宫和郑修的名望护着你,还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你既出了这司州泰安,岂不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
“武道先天,还在短短大半年里炼出了文气,某承认你个天纵之才,可就算再是天才之辈,没有成长起来时,便都是虚妄”
他一把推开旁边的侍女,连忙整理衣衫,便要大步踏出门槛。
这等良机,正是大仇得报之时
或许季秋根本没有将曾经折了袁木面子之事放在心上,因为那对于他而言,不过只是驱逐了一只苍蝇般简单,乃小事尔。
可对于袁木来讲,那却是在他这十几年人生之中,第一次有人竟敢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
对此,他自然不可能叫对方好过
以他袁氏嫡系一公子的身份,不可能使唤得动和招募得动二境高手,毕竟那已是天下顶尖的存在了,又岂会因些许名利,便看得上他。
不过使不动二境,但是一境之中有求于他,有着一身不凡武道修持的先天高手,却是不少
那些门客里,甚至还有先天后期的大高手存在,毙杀这张家子,想来不过等闲而已。
“张元,张巨鹿”
“我定要取你首级而来,叫你好生看看,得罪我袁氏到底是个什么下场”
捏紧拳头,这一身紫袍鹰眸凌厉的少年隐隐间,甚至已经看到了那小子面露惊恐的头颅,陈放在了他的面前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不由舒畅,只觉得胸中郁气一刻疏通,彻底消散
半个月后。
一袭白衣,周身没有多少装饰的少年,踏出司州。
他此行的路径,是向北而行,往东走去。
大炎之乱,苍生之苦,唯以并、幽、冀、青四州为最。
前二州遭逢战乱,异族横行,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后二州大疫弥漫,苍生疾苦,宛如人间地狱。
季秋踏上这荒凉的土地时,似有所悟。
郡县偏远,各地豪强居于坞堡,招募乡勇,尚能保得本族平安。
但是居于此片大地之上的普通百姓,却就难了。
徭役重,地方荒凉,庄稼连年收成可怜,这种世道难怪会有上百万流民不止。
季秋轻声一叹。
他此次前来并州只是路过,更多的目的还是想要通过此地,去往幽州一趟。
根据记忆中的模拟来看,再过不到一年时间,幽州便会有一场大疫生出,那时候不知将会有多少流民殒于此疫之下。
模拟之时的张巨鹿,在那个时候才不过只是一求学少年,连太华都未逢面,尚未步入炼气修行之路,更莫说是去治病救疾了。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民凋零,这才在心中有了最初的黄天之道。
但眼下的季秋可是炼气有成,而且还专门学习过祛疾符、养生符等符箓的描绘之法。
再加上他那低阶符箓登峰造极般的造诣,他决心提早数年传法四方,在幽州之地开始自己的布局。
凡有灾祸,必将有太平之名响彻。
这一世季秋从现在开始经营名声,布施天下,绝不会在没有万全把握之前,去掀起屠灭苍天的大旗。
如此,在最后的终焉到来之前,想必也并不会再落得个草草收场的结局了吧
“嗯”
心中有所规划的少年,于官道上行走,却在此时突然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在他身后一里外,已有隐隐气机显出。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在他的灵觉之中示警。
来者不善。
“是谁欲与我为难”
季秋有些皱眉。
他自忖于泰安城中这短短大半年内,一直都于太学宫内修行,并未做过其他之事,有些交情之辈也就只有北都尉曹武罢了。
像是袁纪等世家之子,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称不上得罪。
“难道是”
模糊的印象,渐渐回想起来一个没照过几次面,但每次都被他拂了面子的紫衣身影,季秋有了些了然。
若是真要说自己得罪过谁,那必然是袁木无疑了。
可一从来都未被他放在眼里过的冢中枯骨而已,竟还自己先起了杀心
少年身影驻足,不由晒笑一声。
却在此时。
咻
千钧一发之际,有刀芒自后方不断靠近的人影手中径直劈出,凌厉至极,道道杀招附着其中之上,一出手就是要人性命,毫不留情。
对此,季秋微微侧身,脚步往下一划,便避开了这一刀,随后看向后方奔袭而来的几道声音,一一扫视过去,继而冷声道:
“是那汝南袁氏袁家子,叫汝等前来袭杀于我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