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小子眼光如何,说到底也只是个驱车的杂役,柳长风还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妖师这种身份不一般,如柳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其妖师的数量也不多。身为妖师,哪怕只是小妖师,那也有自豪的资本。
夜阑略带好奇的看过柳长风和方奇,她这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妖师。
龙牧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一个小妖师,一个大妖师,如果是这两个人合力,遇到一般的小妖兽,要对付起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一番交谈之后,柳长风和方奇也没急着离去,反而就在龙牧两人的马车旁边稍作休息。
有两个妖师在边上,特别是柳长风还总是有意无意的注视向夜阑,整个休息的时间里,夜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龙牧靠在车辕上,除了吃了些干粮以外,其余时间都在呼呼大睡。
“烂泥扶不上墙。”看着龙牧懒散的睡姿,方奇冷冷的评价。
休息时间并不长,前后不过一个时辰队伍就再次起行。
不过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的,柳长风竟是骑着骏马就靠在龙牧两人所在的马车边上同行。
他对龙牧没多在意,基本都是在和夜阑搭话。
夜阑本不太想搭理他,可是碍于对方身份,又不能无视。
几次三番下来,夜阑也有些无奈。
“夜阑姑娘,你是从小便在白霜城长大的”聊了一阵,柳长风忽然问起夜阑的身世。
“我不是白霜城长大的。”夜阑低着头小声说。
“哦那夜阑姑娘以前是哪儿的人”
夜阑不太愿意多说,可在柳长风面前也不能装哑巴:“我本来是安城的人。”
“安城据我所知,那好像也是一座小城。”柳长风想了想道,“姑娘是安城人士,怎么来的白霜城”
夜阑斜眼望了一眼龙牧,“三年前南方闹兽潮,很多城池都毁了。当初担心安城会受到兽潮波及,我们家便跟着逃难的队伍举家迁移。不过队伍里疾病肆虐,爹娘都在途得病走了,我本来也重病在身,垂危的时候是少爷路过救了我,从那之后,我就跟着少爷来了白霜城。”
说起往昔伤心事,夜阑眼眶有些红润。
柳长风长长一叹:“姑娘这身世倒也可怜,不过天可怜见,如姑娘这般仙姿佚貌的人,连老天都不忍扼杀啊。”
他语气极尽温柔,可夜阑却始终拉着龙牧的衣角。
当初逃难的人里因为疾病而离世的不在少数,如果不是龙牧把奄奄一息的她从死人堆里带出来,如果不是龙牧为他调配草药,每日每夜的悉心照料,怕是今日就没有活蹦乱跳的她了。
失去了所有能依赖的人,看惯了旁人的冷漠,与龙牧一路生死相依,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夜阑心里就被种下了一颗不易察觉的种子。
“说起前些年南方兽潮”方奇插嘴,“这件事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
“你听过”柳长风扭头。
“大人知不知道狼山这个地方”方奇问。
柳长风稍加思索,然后摇头。
“狼山是极南之地的一处山脉,我曾听说,当初的那场兽潮,似乎就是以那狼山为心。”方奇若有所思的说,“当初那场兽潮规模极大,方圆几千里内的妖兽全都被惊扰了,是帝国几百年来最为空前的一场兽潮。”
柳长风表情略显严肃,一般来说,造成兽潮的原因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天灾,天灾将至,兽群异动。另外一种就是强大的妖兽降临,如果有十分强大的妖兽出现,也可能惊动弱小的妖兽造成兽潮。
“狼山有什么特别之处”他问。
“如果非要说特别,听闻狼山这个地方,是许多妖兽的聚集之地,传言其存在很多强大的妖兽。这还是其次,这个地方还生活了一群人。”
“人”
一般来说,妖兽所在的地方,几乎不会有人烟。妖兽食人,寻常人岂会活在妖兽眼皮底下,更别说是妖兽聚集之地。
“这我也是听说的,这座狼山曾经生活了一群人,似乎是一只极为古老的部族。这支部族的人以龙为姓,以牧羊和狩猎妖兽为生,外人称呼他们为狼山上的牧羊人。”
当方奇说出那个词的时候,一直昏昏欲睡的龙牧,眼睛忽然开合了一下。不过这种反应只是一刹那,连坐在旁边的夜阑也没发觉。
方奇接着道:“世人皆知,要对付妖兽非得妖师不可。但是这群人却不同,有传闻说,这一族的人并不仰赖妖师之力,他们从出生起就拥有某种抗衡妖兽的力量。”
“荒唐。”柳长风哂笑,“不是妖师却能对付妖兽怕是以讹传讹吧。妖兽这种存在,怎么可能是凡人能对付的。”
“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三年前那场兽潮之后,皇室曾派人去过狼山。大人你猜结果怎样”
“如何”
“据前去查探的人说,不知是何缘故,整个狼山上的妖兽,包括那一族的人,似乎是在一夜之间统统死绝了。整个狼山尸骸遍野,那个地方已经化为生灵不存的鬼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