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牧一向不喜欢把希望赌在旁人身上,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帮夜阑提升。可做了这么多,仍是力有未逮,心里不由回荡着一股深深的无力。
问道然似有深意的看了看龙文牧,顿了片刻。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又饮了一阵茶,换了个话题:“我等在天相乾坤图外,能得知你们的表现。你们的一举一动,也在我们的探查之中我此番过来,其实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提醒你有的东西虽然威力莫测,可最好不要在人前动用,否则后患无穷呀。”
语重心长,而语罢之时,带着轻微又有些凝重的叹息。
龙文牧表情不由凝了凝,神经无声的绷紧。
虽然只是一句轻声的叮嘱,可却犹如一把利刃抵在他的背心,让他背脊生出寒意。
龙文牧哪能不知道,问道然叮嘱的,是他动用妖化之事。
为了不暴露自己身负这个招式,龙文牧一直都很警惕,能不用就尽量不用。只是在抢夺灵根的最后,和封天鹤全力之战,根本容不得他保留,只能将妖化这张底牌给拿了出来。
在天相乾坤图里,他不知外界能窥探到自己的情况,所以还是抱着一分侥幸的心理。直到离开天相乾坤图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当时考虑欠周。
只是做都做了,唯有祈祷没有被人察觉。结果这滑稽的期盼,却是被问道然此刻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打破了。
问道然知道了自己动用妖化,那其他人呢想必也早就察觉了吧。
“前辈,那是”
问道然轻轻抬手,打断了龙文牧的辩解。
“清者自清,你不必解释什么”问道然神态随和,似乎不为此而恼怒,反倒是幽沉道,“大部分帝阳境,甚至是我,都远比你想象的活的更久。你觉得,我们与多少黑龙殿的人争斗过,又见过多少次妖化”
龙文牧一时接不上话。
“活的时间长了,眼光自然不差。那是否是黑龙殿的招数,自当看的出来。”
龙文牧的妖化并不是在黑龙殿里学的,跟正统的妖化是有区别的。
问道然看得出来,其他帝阳境岂能不知。否则怕是在龙文牧离开天象乾坤图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出手将龙文牧擒下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问道然认真的盯着他的双眼,“纵然有的人心里清楚,但未必就不会借题发挥,所以万不可因此放松警惕。”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永远不要低估人性的黑暗。
而且那哪怕和正统妖化有区别,可妖化就是妖化。问道然愿意相信龙文牧和黑龙殿无关,别的人可就难说了。
“以后若遇难处,只管来寻我。不管如何,当初圣人让老朽来关照你们云轩宗。困难之时,我自当竭力相助。”
“多谢前辈。”龙文牧道谢,言辞发自肺腑。
问道然笑了笑:“我只为这几件事而来,多的便不说了。你们好好准备第三轮的比试吧。不管成败,都别坠了云轩之名。”
龙文牧重重的点头,而问道然也不再多留,挥了挥袖,便飘然离去。
直到问道然离开了很久,龙文牧都还久久站立在门外,遥眺远方。
问道然这次过来,最主要就是给自己提醒。一是灵根,二是妖化,龙文牧大致能感觉的到,自己身处的这潭水,已经不再平静了。许多暗潮都会悄然涌起,想必不久的将来,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找上门来。
他长长一叹,压下许多惆怅,转身回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