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围恐吓李然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要让李然服软,而后再替他办事。
正如伍举所言,以李然而今的声名,若能替他把话传开,那便能起到震慑群雄的效果。
可是要让李然这样的人屈服,那显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而刚才那番要杀李然的话,也的确就是故意说给李然听的。
为的便是要让李然认清形势,要他知道,即便他现在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名士。可他作为堂堂楚国令尹王子围,若真想要杀他,顶多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乖,听我话,那以后咱们俩就还能共谋天下”
这大抵就是王子围的心里话。
“哼此番会盟,既是我楚国发起的,若诸国各卿仍执意不肯尊本令尹为盟主,此等的羞辱,本令尹绝不能忍”
“本令尹现在就要将他们全都抓起来,囚去我楚国”
“子明你,现在就给本令尹是写一篇檄文当年在平丘之会上的檄文是怎么贬低我楚国的,你便依葫芦画瓢,将楚改晋便是对了,还有,且必须是尊我楚国为盟主”
“如若不然,待本令尹回了楚国,便定要叫中原诸邦是血流成河”
王子围也不藏着掖着,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该亮出来的手段都一一亮了出来。
先把这群人抓起来,然后再通过强书檄文的方式来抬高楚国的地位,再以武力恫吓的方式,使得楚国真正能够坐上这盟主之位。
而他王子围,自然而然的,便也能够达成自己真正的目的。那就是得到楚国上下的共同崇仰,好为日后所谓的大事做铺垫。
一举两得,好一条妙计
更何况李然如今是声名远播,又曾是洛邑守藏室史,由他起草的檄文,那必定是无可挑剔的。
只不过王子围算准了一切,却独独是低估了李然的嘴皮子。
“令尹此言差矣”
李然值此危机关头,竟也是不急不慢,依旧拱手而揖而语:
“然以为,要说这些个中原的诸侯,他们一般不归服于别的,只归服于有礼的。现在令尹刚刚得到诸侯的认可,对于礼义,自然还是要谨慎些才好。”
“令尹大人,楚国霸业成功与否,可就都在这次会盟之上了。”
檄文
那是啥玩意儿
你以为恐吓我两句,我就怕了
我t又不是被吓大的
李然虽是如此想的,但他毕竟眼下是身在楚营,说话自当还是要客气些,以免是触碰了王子围那条本就已是起伏不定了的心理底线。
“哦”
“那依子明之见,该当是如何的一个谨慎法”
虽然李然此言无异于是拒绝了王子围所请,但李然刚才的一句话却是让他极为受用。
“令尹如今刚刚得到诸侯的认可。”
这句话可谓是直接点明了王子围此次虢地之会的真正的目的,也让王子围对自己的聪明甚为得意。
而李然,此时见楚王只因他一句话便变平是复了下来。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从古至今,会盟已经有过很多次了。臣听说,夏启有钧台的宴享,商汤有景亳的号令,周武王有孟津的盟誓,成王有岐阳的田猎,康王有鄷宫的朝觐,穆王有涂山的会见,齐桓公有召陵的会师,晋文公有践土的会盟。”
“却不知道令尹是准备采用哪一种”
古来会盟,总是要搞点花样才行。
而一代又一代人,为了达到与与前人会盟的方式与效果不一样,所以总喜欢是别出心裁的搞点新鲜花样。于是就有了史上如此之多,但却各自不一的会盟方式。
听得李然将这些会盟娓娓道来,一字一句,又无一不是史实,饶是伍举也是饱读史书之人,也不由感慨李然的才气。
而王子围则更是被李然说的这些给直接绕晕了过去,当即是随意选了一个言道:
“那那本令尹就采用齐桓公的方式吧”
李然不禁是闻声点了点头,淡淡道:
“行啊,那便待李然来说说齐桓公吧。”
“想当年,北方的狄人袭扰邢国,齐桓公就在夷仪修筑了城池,让邢国迁到那里,使邢国的百姓避免了狄人的奸淫掳掠。狄人又进攻卫国,卫国的百姓被迫出走到曹邑避难,齐桓公就在楚丘这个地方建造城池让他们重建家园。他们的马匹都在战乱中散失了,无法繁殖恢复,桓公就送给他们三百匹良马作为种马。”
“齐桓公是做了这么多事,以至于天下诸侯都在那称赞桓公的仁德。而天下诸侯由此也就都知道了桓公的这些举措,并不是为了齐国自己的私利。所以,最终诸侯们都归附于他。”
王子围听罢,却是颇为不屑的回道:
“且,不就是建了两座城而已,这又有何稀罕”
李然笑了笑,不以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