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驷黑与丰段的互相猜忌,显然子产的目的已经达成。
而他此时,也正准备是要下场去“救火”了。
其实,与其说是“救火”,倒不如说等于是要把“火种”给保留下来,好让他们各自再多闷烧一会。
所以,有时候往往上前拉架的人,可未必都是按着好心。吃瓜的有之,拉偏架的有之,不嫌事大的当然也更多了。还有的,就是像子产如今这样是另有盘算的。
可谁知他正准备出声,驷黑竟是冷不丁蹦出来一句话,瞬间是彻底燃爆了全场来
“丰伯石你莫不是真把自己当子产了不成”
“他可是执政卿,你却算个什么”
这两句话自然是驷黑朝着丰段说的。
显然,驷黑是当场爆炸了
“你是什么打算难道我还不清楚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性”
“就你这般的偏私之人,也想高居我郑国的执政卿之位白日做梦吧”
在怼人这方面,驷黑可谓做到了极致,他甚至连自己往日的盟友,都毫不留情面,硬是狠狠的给他怼了一通。
而他这虽是一时爽了,可把这个事情也给捅破了显然,此言一出,朝堂上的所有卿大夫都直接原地愣住了。
“我这驷黑是妥妥的要和伯石彻底决裂了啊”
“子皙大夫这回是来真的了”
“完了完了变天了要变天了啊”
这种事,虽然大家暗地里都知道,可是如同这般明目张胆的拿到台面上来说,可还是头一回。
互相拆台,按理也该有个度数。但驷黑这家伙,显然是全然不懂得什么叫做分寸
不过,这倒也是极为符合他的这一人设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当年,他也是这么怼伯有的
伯有又是何许人也此人乃良氏,名宵,字伯有。此人当年与子产一样,也是郑国当时的执政卿。不过,此人的性格与子产是恰恰相反,极为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
而当年,当驷黑还是一名下大夫的时候,便是与贵为执政卿的伯有交恶。并也是像今日这般的冲动,也是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竟是直接导致了良家与驷家之间彻底决裂,乃至最后火拼了起来
亏得当时良宵的为人也确实是太过于飞扬跋扈了,以致于郑国大多数卿大夫反倒是更为同情当时的驷氏,所以最终是以伯有兵变失败,且他自己是在羊肆内被暗杀而告终。
而驷黑,却只因凭借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功劳,便晋升成为了上大夫。
不过,后世有句话,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这驷黑当年就是因为这一时冲动,而给他当上了上大夫。不过,如今的他,究竟还能不能有如此好运,这可就难说了。
话再说回现在,子产见得这驷黑此时竟是给他送得这样一份大礼这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
他知道,机会来了。
“哎呀呀子皙大夫息怒啊,息怒伯石他如何会有这般的心思子皙大夫可切莫乱说呀”
前面说了,子产这一拉架,显然也不是为了劝和的,到更像是上前故意挑事的。
驷黑见状又如何不懂所以,更是壮起了十二分的胆量,立马是继续嘴炮道:
“哼此事在郑邑城中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老夫便是看不过他这得寸进尺的嘴脸罢了”
“子产你恭敬为民,操持国政,是何等的大公他伯石又何德何能是与你相提并论”
这驷黑,摆明了是向子产示好来了
子产闻声,却立时大笑道:
“啊呀呀,子皙大夫谬赞了。”
“侨不过是秉着一颗公心罢了,至于德行嘛,侨又如何敢与伯石大夫比较啊”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并趁此机会,他还顺便是恶心了一把丰段。
而此时的丰段听到这话,心里早已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已了。
他也没想到,这驷黑居然真会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给一语戳破。他这一时简直是尴尬得头皮发麻。
他清楚,驷黑知道自己太多的事了。所以,一旦驷黑当真倒向了子产,那他丰氏一族可就真的要完了。
于是,他赶紧是上前澄清道:
“段何曾是有过此等卑鄙的想法子皙你可不要在此含血喷人,污蔑于我”
“子产啊,段虽与你多有政见不合,但那也是一心为公的。绝不至于会生出如此歹毒的想法,您既是身为执政卿,可千万要明查呀”
这时候,他是决计不能再与子产硬碰硬的了,现在的子产若是就此事深究下去,他们便只得是坐以待毙了。
所以,他很识时务的直接向子产服软了。
这时候不服软,难道他丰段还真要交代在这里不成
所以,此时的丰段,便开始是尽捡好听的说了。至于此前他与子产的恩恩怨怨,他哪还管得了这么多
倒是子产,在这种顺风局里,可真是越玩越顺手,于是旋即应声回道:
“嗯,伯石且放宽心,大家都是同宗兄弟,自当应该是多多帮衬才是,又何言彼此呢”
“诸位说说,是也不是”
随着子产亲自下场打圆场,众卿又哪敢不从于是纷纷是上前附会。而这场闹剧就在众人的劝和声中暂时偃旗息鼓了。
而卿大夫们虽然卖了子产一个面子,并没有就此事是过多的讨论,但大家心里都清楚:
自今日起,子产在郑国的位置,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