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的话音落下,台下乡民顿时一阵窃窃私语。
“真的假的就这能真的白给钱”
“我不信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不对不对,我看像是真的,这李子明的名头你们还没听说过啊他可不像是那种会骗人的主”
名人效应在这时候就起了作用。
倘若是换作其他官员前来,岌岌无名者定然也不被乡民所信任,而声名远播如李然者,却是直接能够为乡民们所看好。
这其中的差距,可谓是不言而喻。
“不过,李某可也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尔等所获的子钱乃我祭氏所发的,其中乃另有标记,所以,这些子钱,也只能是用于购买一应农具以及应急所需之口粮。”
“莫说是不可能于各城邑中我祭氏的铺子中流通,即便是真有人胆敢拿去换作它物,若是一经我祭氏之人发现,便须得其本人是立即归还足额的本息”
“来李某的话已是说完了,有没有哪位乡亲愿意上前一试”
“此木桩李某已经请人量过,区区两百来斤,想必应该是不会太为难大家的吧”
好一招激将法。
果不其然,他这话音刚落,一名农家汉子便是上前一步,撸袖挽裤,跃跃欲试。
李然急忙是从旁鼓励道:
“这位老兄一看便是身强力壮,还请众人是拭目以待,看看这位老兄究竟能将这根木桩往前移动几丈”
那汉子看了一眼台上的李然,又看了看地上的木桩,不假思索,径直上前。
只见他双手环抱住木桩,腰马合一,猛的使了一劲儿
下一刻,他原本黝黑的脸便立时变得通红,而木桩在他双手环抱之下也顿时是摇晃起来。
这木桩,当真是有些分量但这农家子弟更是一身的蛮力
接着,汉子倏地低吼一声,木桩顿时被他扛在了肩上
众人见状,顿是一阵叫彩。
李然见了,也是颇为欣慰的点头道:
“好好一名壮汉”
汉子将木桩在肩头掂量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一个能够得以平衡的位置,并继续往前移了几步。
一丈
两丈
“八丈九丈”
“十丈”
随着那汉子成功将木桩往前搬动十丈,人群中顿时传出一阵欢呼。
随后,众人拥簇着那汉子来到台前。
只见李然从鸮翼手中取来账簿,提笔询问道:
“未知老兄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那汉子闻声开口道:“草民武,家住郑邑大槐乙丘。”
李然不由点头言道:
“甚好”
“大槐乙丘氏,子钱之息,全免”
接着,他将已经写好的简牍是双手拉开,以示众人。
“真的免了”
“不会吧天底下真有这种好事”
“再等等,再看看”
乡民见得李然手中的账簿,一时是激动不已,纷纷往前更为靠近。
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尝到了甜头,旁观者自是会一齐踊跃上前。
李然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五十枚子钱递给那名农人并道:
“这五十枚子钱便是借给你的,为期一年,免息。”
“此乃子钱简,待归还之日,还请持此简一并前来。”
话音落下,李然再度提笔,在子钱简上写了两个大大的“全免”二字。
“对了,敢问这位兄台,如今所开垦的荒田共有多少亩”
李然看着台下的那农人再度问道。
那农人挠了挠头,甚是不好意思的回道:
“家中男丁不足,不过区区两亩”
其实,他们哪是因为男丁不足就算是男丁不足,量他那身型,一人种上五六亩地都可谓是不在话下的。
所以,说到底,终究还是他们不怎么相信新政对于他们的利好罢了,故此开垦的荒田自然算不得多。
李然听罢,不禁又微微一笑道:
“这点田地,只怕无法养活老兄一家吧”
“唔也罢,待得今年播种之后,官家会专门派人前往验收所开垦新田的亩数,此乃田契,届时你拿着田契,是多少亩便让验收的官员写多少亩,日后好按亩取税。”
那那农人从李然手中一一接过了子钱,竹简,田契,却一时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仍是痴痴的呆立在原地。
这其实不难理解,毕竟他给“地主”当了十几年的佃户,如今头一回能够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田地,一时不知所措也是自然的。
而这,也就成为了史上第一次土地改革。
无数庶民从野人到奴隶,再从奴隶到庶民,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洗礼后,他们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田地
这无疑是重大的历史时刻
这一次的土地改革,将会影响后世千年
立在原地的那农人看着手中的田契,又抬头看了看台上的李然,好似呆了一般。
李然见状,又不由笑道:
“老兄切记,免息的子钱只能借贷一次,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哦。”
他这话说完,台下顿时传出一片笑声。
“果然是真的我就说这个李子明是从不骗人的吧”
“真是老天开眼啊竟真有这样的好事”
“快快快,我也来”
见得那农人确确实实从李然手中拿到了子钱田契,顿时台下的乡民群情跃动,纷纷上前。
一时间,偌大的城门口,无论男女老少,皆是只将搬动木桩这一项,是在那玩得是不亦乐乎。
据于此,李然又命仆人是逐个登记,无论往前移动了多少丈,皆按此数目开出相应的免息简,而后又给予他们以子钱,乃至田契。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正式在郑邑的郊野拉开了帷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