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贾说得是义正言辞,而且还有理有据,这多多少少是让在场的成何等人感到有些尴尬。
涉佗和成何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微微一笑。也不再言它,成何上前就牵上了牛耳。
而正当卫侯元将要歃血之时,突然,涉佗竟又推了一把卫侯元的胳膊,牛耳的血因此是滴落在了卫侯元的手腕上。
卫侯元惊讶的看着涉佗,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但旋即便是面露不悦之色。王孙贾见状,又是一阵勃然大怒,并是喝道:
“盟以信礼也,寡君可不敢不遵从周礼而受此盟誓尔等实在是太过无礼,若不是念及你们是晋国的贵使,今日非得将你们斩了祭旗不可”
成何听得王孙贾突然是起了杀心,竟也有些害怕了起来。而涉佗,却依旧是笑嘻嘻的回道:
“此为无心之过,无心之过呀大夫不必如此”而卫侯元,则是猛然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便转身而去。
在场的卫人也都无不怒目而视,涉佗却依旧是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最终,鄟泽之盟竟然就这样,以一场闹剧而告终。
卫侯元回到大营,也是越想越气,这两个赵氏的家臣,竟然胆敢如此辱他堂堂一国之君
一时气急败坏之余,夫人南子却是从旁劝慰道:
“这两个都是那赵鞅的家臣,对君上无礼的乃是赵氏,却与范氏无关。而如今,晋国掌权的乃是范氏,不如我等亲近于范氏,而疏离赵氏”
卫侯元对眼前这个小女人向来最是宠爱,几乎是到了对她言听计从的地步,他搂着南子,叹息道:
“今日寡人受此欺辱,实是令人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即便是赵氏,那也绝非寡人可以轻易得罪的。寡人即是有怨,只怕大夫们也不会答应”
南子眼珠子一转,随后笑道:
“君上,不如便趁此机会,下一罪己诏如何”
卫侯元转过头去,甚是奇怪的看了一眼南子,只见南子又甚是狐媚的眼神流转。显然他对于南子的言语,并不十分明白。
“罪己诏为何”只听南子是娇声笑道:
“君上可拟一份罪己诏,给国人和大夫们看看,以君身受辱的名义让他们皆痛恨于晋国,并以此次会盟为耻辱到了那时,便一切都可以按照君上的意思去办了”
卫侯元点了点头,并是沉吟道:
“唔这事甚大还得从长计议不能急下决断呐南子之前一边说着,一边在替卫侯元是揉捏着肩膀。
待他二人把话说完,南子又自顾起身,来到了卫侯元的身后,并是柔声道:
“还请君上躺下,妾近日又学得一种安抚穴道之法,可让君上舒心解乏。妾想
这便在君上身上试上一试”
卫侯元闻言,又是回过身来,看着南子不由是笑了一声,然后便是乖乖的躺了下来。
南子则是轻抚他的额头,手法精妙,柔嫩的小手滑腻,令人十分的舒适。卫侯元不由自觉心旷神怡,不多时竟是直接睡去。
南子在确定卫侯元睡着之后,便是站起身来,观望了一阵,这才出得营帐。南子深受卫侯元的宠爱,在军营之中,那自然也是来去自由。
她直接是来到了王孙贾的营帐,王孙贾见到南子到来,便是急忙跪拜道:“臣拜见夫人”
南子的小手一摆,径直说道:
“大人不必多礼,今日君上和晋国盟誓,一回得营帐便是怒意极甚。但小君虽是问了,君上却也不肯细说,还请大人且与跟小君好好说说吧”
王孙贾应道:”
随后王孙贾便站起了身,并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那些下人一一退下后,南子又开口道:
“本宫本想要让君上下得一份罪己诏,但是他却颇有疑虑,并未就此答应下来。如果不能让卫国上下怨愤赵氏,那咱们的计划可就无法继续下去了啊”
原来南子刚进来说的那些话,都是说给王孙贾身边的那些下人听的。他们两個,其实都是暗行众的成员,而南子,还是暗行七君之一同时,她也是暗行七君中唯一的女性
而王孙贾,之所以在盟约之时反应那么强烈,也正是为了借故发难,趁机搅黄晋卫和谈
王孙贾先是思索了一番,随后又是言道:
“寡君素爱面子,若让寡君下罪己诏,只怕不易小人倒是有另一个法子,一样是可以令其就范
南子闻言,不由是眼前一亮,不禁问道:
“哦是何法子”
王孙贾自信一笑,在南子耳边低语几句,南子一听,不由得笑的花枝乱颤。
“你这老小子,倒是机灵此法甚好,那再一个时辰后,你便去如此面呈君上,引他入套”
王孙贾心痒难耐,想要抱住南子,却被南子一只手抵住,王孙贾却显得有些失落,说道:
“夫人”
“啧营帐之内,岂能乱来万一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王孙贾却依旧是愤愤不平。
“夫人就是喜欢年轻貌美的那宋国的公子朝却有什么好无非就是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南子本是宋国人,虽是嫁给了卫侯元,却也并不安分,仍然是和当年青梅竹马的宋国公子朝有染。
而且更为离谱的是,这公子朝,竟还是卫侯元自己招来的并且,对于他二人的奸情竟也是无动于衷。任由着南子给自己带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并且在当时,这也绝不是什么机密之事,而是即便在乡野都传遍了的。以至于即便是在宋国,都在传送着这样的一句歌谣:
“既定尔娄豬,盍归吾艾豭。”
既然已经满足了你们的母猪,那准备什么时候归还我们的公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