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着二郎腿,手中拿着蜜水注子,旁边还有两个美貌侍女,一个娇俏的侍女在揉捏,一个温柔的侍女在小心地喂食茶饼
以上,便是刘琦见到陈逢的第一眼。
因此缘故,他本来强行压下的火气,一下子便冒了上来,眼看着便要口不择言地说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但
“大公子一路走来可是发现了问题”陈逢却是抢在他前面开口了。
“”刘琦本来想说的话,瞬间不知所踪,脑门上也只剩下了满满地疑惑。
“若大公子去过却月城、夏口邑,便不难发现,我等先前所打下的城池,已有不受控制的苗头出现。”
陈逢看也不看刘琦,深吸口气感慨道:“所以,我建议大公子尽快将这些城池的守军都换成自己人,并且让当地的驻军回返西陵。”
“这般做了之后,城池、县域不受控制的情况便能大大缓解,做到政令一统。
同时,这些人回返之后,大公子便有了一支可以用来御制周瑜的军队。”
说完,陈逢喝了一口蜜水,肃容以问道:“大公子以为如何”
“善”
虽然刘琦内心因为陈逢的这番言论而茫然,但不算太笨的他,却很明白做这些事的好处,于是便道:“先生之计,宜当速行。”
“此事确实当行,但却不能太着急。”
陈逢摇了摇头,道:“若太过着急,便会令人以为局势已然失控。到那个时候,即便先前还愿意听大公子调令的将士,也都会对大公子的命令产生动摇。”
“确实如此,可”
刘琦听罢这番话,下意识地便想到了可能导致的后果,面色迅速变得肃容,但苦于找不到解决办法,只能郑重相询道:“先生以为”
“兵法有云,以逸待劳者,当万胜”
说到此处,陈逢脸上的思索痕迹持续了片刻,方才继续道。
“因而,大公子接下来最好还是如战前时一样,继续地吃喝玩乐,最终达到让所有人都以为局势并没有失控,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目的。”
“想来,即便是心思较多之人,看到大公子如此,恐怕也都会认为,大公子又在谋划了这般一气做下来,说不得不仅可以轻易收军权于握,甚至还能让周瑜、乃至江东皆陷入惶恐当中。
最终,在夜不能寐,枕戈达旦的等待时,他们的士气,也就慢慢减少了。”
“此之所谓以逸待劳是也。”
说完计划之后,陈逢再度端起蜜水喝了一口,又略作等待,一直等到刘琦逐渐回神,方道:“公子以为然否”
“先生兵法战策熟稔于胸,运用之妙,更是存乎一心,我”
“不”
“琦,又怎敢不言听计从”
刘琦说话间,缓缓站了起来,正了正衣冠后,朝陈逢行礼道:“多谢先生,开释我心中疑惑。若无先生,琦不知还要这般迷惑多久。”
你不是说有问题吗看看,还谢谢呢
陈逢瞥了一眼潘濬,眼见后者一副既是茫然,又是震惊的模样后,便没了心情,直接朝刘琦拱手道:
“我之策虽好,却不是任何人都用的,唯大公子心胸开阔,我才能行谋略、布战策。”
呼
此刻的刘琦,仿佛大夏天吃了好几块冰瓜,那等舒爽之意,实非外人可以理解。
随后,他更是一脸笑容地再度拱手:“先生过谦了。”
“大公子如此,实令在下心中感动。”陈逢一副万分感慨地模样,连连摇着头。
面对强者,弱者总是会下意识地去尊重。
哪怕这个强者只有某些方面强大。
“哎,先生不必如此”
因而,刘琦这个弱者脸上,当即便现出了一抹扭捏,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对了”
“让焦峰进来见我”
就在这尴尬之时,刘琦猛然回想到了之前,直接便转过身朝外喊道。
焦峰好像就是之前想要攀上我的文吏
不过,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这货又犯病了
陈逢在心中一阵嘀咕过后,一脸茫然地询问道:“何事值得大公子如此”
“哎,先前琦不知先生谋划之时,曾以为”
点到即止地说到此处以后,刘琦适时停了下来,叹息着道。
“那焦峰,原是先生属下文吏,他本该为先生分辨,但,此人却是选择搬弄是非若非琦来找先生相询,恐怕便要被他给骗了”
只是听了一半,陈逢便明白了过来。
刘琦这么做,分明是给互相之间找一个台阶,恰好当时焦峰多了几句嘴,于是乎,也就成了台阶。
当然,这么说可能比较复杂。
简单来说,如今的焦峰,直接成了俗语所说的政治牺牲品。
这刘琦怎么老是将罪过推到别人身上先前是黄射,现在又是焦峰就不能学学某个不愿透漏姓名的昭烈帝,主动将责任扛在肩膀上吗
更何况,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还要什么台阶
想通了以后,陈逢的眼窝深处,随即便多出了一丝不爽。
他的不爽,并非是冲刘琦,而是对刘琦这种作风不满。
毕竟,刘琦今天可以牺牲焦峰来买好他,明天就有可能为了买好另外一个人,而牺牲他陈子吉。
因而之故,这般行为绝对可以算作是一种,无论如何也要不得的主君做派。
但
刘琦却还是做了,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敲打的意味。
“此人只是因为不明所以,方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大公子倒也不必这般生气。”
但不管是不是敲打,陈逢都不想看下去了,因此便站了起来,装作感慨地模样劝说了一番。
“先生心胸开阔,实非常人所能想象”
“琦”
刘琦显然不知道陈逢的内心活动,见此一幕后,满是惊讶地点点头,便要顺势答应下来。
“主公。”
偏就在这时,焦峰来了。
听到焦峰的声音,刘琦心底不知怎的便生出了一股邪火。
他当即便道:“先生既然有所决断,便有其决断的道理,再怎么也不是你一个小小文吏可以肆意评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