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在屋内也引发了议论的波澜。
“我早说过,凉国公那等人物,怎会看上我等。”
“凉国公也就罢了,那些衙役,个个家底殷实,嚣张跋扈,简直不当人子。”
“张长老这是被打得够惨的,左边眼睛都肿了,难怪怨气这般大,我看呀,许是钱财没使够,那些小兔崽子,如何明白这世道艰难。”
“有道是世路难行钱作马,财可通神,亦能驱使魑魅魍魉,只要够多,他们自然能会重视我等。”
“当今世道,真是难行,便就往前锦衣卫,兵马司,就得分走帮内三成,现在又来一个治安司,还是太孙直属,当朝大将军凉国公当面,这胃口,怕是不小。”
聊到这里,屋内一片唉声叹气。
这上缴的花销,可当真不小,显然分到手的钱财,又得缩减一番。
帮主见此,眉头皱起道:“肃静,当本帮主跟尔等开玩笑不成,此次召集诸位,乃是锦衣卫有暗信传来。”
“于今日午间左右,京师内有贵人至坊间探查,似有招惹。”
“快些说说,是何人招惹贵人,以至于连累到吾等帮派。”
听到锦衣卫这个名字,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虽然锦衣卫收了孝敬的大头,但实际上丐帮跟兵马司那边,关系要火热许多,锦衣卫这边,稍微有点权势的,都是百户级别,难以勾搭。
而说起锦衣卫,众人的目光,不由投向帮主左侧,一年岁颇大,半眯着的眼睛的老者。
“陈老,锦衣卫那边的消息,只得是请陈老出面,打探一番了,吾等身份地位,怕是入不得锦衣卫的眼。”
帮主此时,也是微微躬身对旁边老者说道。
这番作态,显示出老者在帮内地位非同寻常。
老者微微睁开眼睛,沉吟思索一番后说道:“往年数载,但凡有锦衣卫传信,皆无小事,此番亦然。”
“坊间虽喧闹,却是吾等栖身之地,是以兔子不吃窝边草,咱们帮内的行动,多于京师东北侧,商人聚集之所。”
“在坊间这边行事的,大致都是李长老下面的人吧。”
“李长老且说说,今日午间,可有何事发生。”
被点名的李长老,是一个干瘦的汉子,尖嘴猴腮,颇显猥琐。
便是那华服穿在身上,都给人一种沐猴而冠的感觉。
还未等李长老有所回道,一壮汉起身喝到道:“莫不是你那肮脏下作的勾当,被人给发觉了,俺早就与你说过,这京师天子脚下,终归有一天要出问题。”
这话一出,数人目光不善。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冷眼旁观,不作表态。
被称作李长老的干瘦汉字闻言,声音些许气急败坏的说道:“张屠夫,这等某有甚干系,某干的买卖所得,帮里可是拿了大笔钱财。”
“莫要拿着某的钱财,还要来羞辱于某。”
“再者说了,这能留在京师讨活的,基本上都下手较轻,重点早就卖出去了。”
帮主喝道:“行了,莫要吵了。”
“李长老,此次消息,说是在染坊那边发生,染坊那边,确实是你的地盘,仔细想想,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锦衣卫传信,可从来没有过小事,真若是你那边出了事,看吾不将你皮剥了。”
李长老顿时一个寒颤。
帮主这话,说得轻松,可那剥皮,是真剥皮啊,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效仿当今陛下,如今天下丐帮惩罚叛徒,违反帮规着,最是喜欢剥皮冲草,凌迟处死,点天灯了。
李长老当即就准备反驳。
然而,突然一个画面在脑海中闪过,那是某个徒弟,今日跟他抱怨之事。
恰巧便是染坊发生,且跟帮主口中的贵人,好似有些关联。
想到这里,李长老颤声道:“帮主所言的贵人,是一人还是两人。”
帮主听到这话,眼睛顿时变得凌厉起来,喝道:“李老三,还真是你”
“说,是否那等下作之事,被人给发觉了。”
这话一出,顿时屋内气氛大变,多数人脸色阴沉骇人,看向李长老,也就是李老三的目光,如择人而噬。
大明对于采生折割的处罚,极为严重,一旦发生,无人可以庇护,也没有轻饶的可能。
整个丐帮都要被牵连,他们这些人,自是首当其冲。
到时候即便能脱身此事,按照锦衣卫兵马司那些人的脾性,怕也得把家底掏光才得以留下性命。
李老三见此,赶忙解释道:“我用项上人头保证,绝对与采生折割这事无关,如今刚入冬,外边暂时不收货,那批货我仅仅简单处理了下,也就哑了,待明天开春才会处理。”
帮主质问道:“那你刚才犹豫作甚”
李老三不敢隐瞒,继续解释道:“染坊午间确有两名华服少年经过,与个小娃娃有所接触,也就吃了个烧饼,无甚事情,更没冲突。”
“这等事情,过于寻常,我心里琢磨着,当跟帮主所言之事关系不大。”
这般一听,大伙气势稍减,确实这样的事,就在行当里,倒有些杯弓蛇影了。
帮主也松了口气,不过眉头皱得更深了。
“还是老朽差人,去打探一番吧,此事若有所行动,当也不会是何小事。”被称作陈老的老者,耸拉着眼皮缓缓说道。
听到陈老的话,帮主如读书人般躬身作揖道:“一切有劳陈老了,帮里这些小的鲁莽,冲撞了不知何路贵人,若有需要,但请开口。”
陈老微微点头,他明白帮主这破财免灾的意思,同时心里头谋算着,自己该在这件事上捞多少好处。
正思索着准备说话时,突然门外一阵大响破开,一帮众破门而入,慌张大喊道:
“帮主,大事不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