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印象。
朱允炆沉思了稍许,轻声说:“虽我是第一次来扬州,但衙门中人还是知道一些,可从未听过刘詹之名”
陈大山见朱允炆疑惑,便苦叹:“刘詹这个名字很少有人提了,转而名作不老松。此人极有背景,听说曾侍奉过太祖爷,后被委任为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的同知,但其仅仅做了两年,便告老致仕。自牙行再开之后,其影响越来越大,就连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的运使、同知都需要卖他个面子,听闻批验盐引所与巡检司都有他的人。”
朱允炆眯着眼,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的同知,可以说是盐使司运使之下第一人,掌握有实权,此人虽然只做了两年,却能安插进去如此多亲信,对两淮都转运盐使司有着极大影响,怕是不简单。
“这扬州还有如此厉害人物。”
朱允炆感叹。
陈大山、楚翰连连点头。
可大家都为利,人家动动手指头的利就能收获无数,谁管什么边商死活。这边压低边商,低价买入,然后囤积高价卖给内商,这其中的利益可不是几千两。
“你们应该听到了吧,皇上即将北巡,这第一站来的便是扬州。”
朱允炆提醒。
陈大山、楚翰对视了一眼,连连摇头。
楚翰叹息:“年公子啊,皇上北巡,一不是我们所能轻易见到,二来即便我们见到伸冤,皇上就能管得了吗”
“还有皇上管不了的事”
朱允炆面色凝重。
陈大山摆了摆手:“不是皇上管不了,而是皇上日理万机,不可能为这点小事而插手,耽误了行程。再说了,即便皇上用心,也会先派遣御史、户部来核查,可这扬州官场怎么查,如何核对账,都是没有问题的,天衣无缝的事,如何能定罪”
楚翰悲愁地说:“即使朝廷查到不老松刘詹头上,也无可奈何。要知道我们边商手里的盐引卖不出去,就如同运来粮食卖不出一个道理,商人卖不出货物,朝廷谁会管若朝廷今日管了此事,他日其他行当售卖不通,朝廷也要管吗一旦朝廷介入过多,对商人可不利啊。”
朱允炆算是听明白了,他们不相信朝廷能处理刘詹,知道此人狡猾,没有漏洞,还顾忌朝廷会因此事而过多干涉经商。
“眼下商人已经没办法解决问题”
朱允炆深深看着两人。
楚翰与陈大山低下头,没错,是这个道理,但大不了亏一次本,但若找朝廷最后还没搞定的话,日后怕是彻底无法从事边商了,以后这扬州城估计也是进不来了。
宁吃眼前亏,也不能断了后路。
朱允炆见状,起身说:“滞留在扬州的边商有多少,手里有多少盐引,我全收了,会如何”
“你”
楚翰与陈大山瞪大眼,来回打量朱允炆。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愣头青,你一个边商想要跨行成为内商啊你知不知道内商也需要听不老松刘詹的,要不然你去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谁给你办证,去盐场谁给你支盐,去批验所,谁给你批准
真以为收了盐引,你就有钱赚了
一旦打破了规矩,得罪了刘詹,这扬州没你的立足之地啊。
陈大山好心提醒:“年公子切莫冲动,成为内商,还需下场支盐,其中的门道深的很,没有熟人领路,是一斤盐都别想从盐场带出来啊,况且与那不老松为敌,还可能会祸及家族”
楚翰也在一旁劝。
这件事确实不能头脑发热,亏了一切不说,还得罪了这扬州大人物,人家若真有什么后台,一句话的事,说不得就会有衙役上门找茬,检查检查防火措施,卫生、安全通道之类的事。
朱允炆并没有接受两个人的好意,下定了决心:“你们手中的盐引,我收了,去年什么价,我就多少价来收,如何两位没意见,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皇家中央钱庄去交易。”
“年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此事很大,要不要与家里的人商量商量”
楚翰虽然很想交易,但眼前公子明显是年轻气盛,不知江湖深浅,这若一步踏错,很可能是万劫不复。
朱允炆呵呵一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这个家,我说了算,怎么,两位不愿意交易”
“不,不,我们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