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数千年的老魔竟然如此可怕,只是一套步法就有击杀虚境顶尖高手的威能,其他攻伐手段恐怕更难以想象,楚向不由得心中一惊。
先前在高句丽击杀数名西渡妖魔,那些妖魔可能并不比这个桓仲魁差,只不过他们刚夺取凡人躯体,不能发挥出修为的百分之一,才让他有机会,若是此时再碰到,恐怕能不能逃得了一条性命都难说。
“学功夫真是难,别说参透,这罡步给我学我都学不会。”楚向苦笑道。
能修成人形的妖魔,哪个是泛泛之辈,数万西渡妖魔可说是数千年来最杰出的人物,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会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的智慧远超常人想象。
“周易定的天赋才能学会,功夫不一定要在这上面,道法自然,什么路走到尽头都是殊途同归。”张震边道。
周易年半载也难以有所得,现在楚向哪能静心下来钻研这个东西。
张震边是在指点楚向的路,道法自然,领悟自然之道,什么周易切自然不在话下。
两人说话之时,阴天越已经出手数十招,一直没有反击的桓仲魁总算出手,吴钩划出一道冷光,正好击破阴天越招式最弱之处,罡步落下,天地俱震,人已经到了阴天越身边。
就在桓仲魁破招逼近阴天越之时,阴天越眼中杀气炽盛,千米范围的刀气领域陡然收缩,尽数被压到十米之内,密密麻麻的刀气就像上班高峰期的地铁一样,人挤人完全动弹不得,没有半分空隙。
这是同归于尽的一招,这是将自己也算计进去的一招,密密麻麻的刀气连阴天越自己存身的空间都没有。
好狠的人,好狠的算计,这样的事也就只有阴天越这样的人才会做得出来。
下一刻,桓仲魁就要被万千刀气切成齑粉之时,陡然激烈的罡气爆发,随后山呼海啸般的空气撕裂声响起,桓仲魁的声音随之传入众人耳朵:“小朋友勇气可嘉。”
话音未落下,阴天越的刀气领域已经消失,迸发的刀气罡劲将两人脚下的地面完全摧毁,地面出现一个十几米深的半圆坑,就像被流星击中一样,泥土完全消失不见。
楚向没看清桓仲魁怎么破去阴天越的刀气领域,准确的说是看不出,完全看不出桓仲魁出了什么招,阴天越的刀气领域就被破了。
“原来是这样。”过了片刻,张震边若有所思的道。
楚向不知道张震边看出了什么,对他这种连最简单的八卦图都看不懂的人来说,恐怕就算张震边解释给他听他也听不明白,怪和尚显然也是如此。
真正的八卦太极高手,必定对周易八卦这些有充分的了解,只有了解周易八卦这些,才能掌握道武的真正诀窍,张震边身为传武大家族的继承者,自然对这些有所了解。
张震边没有解释,他知道楚向和怪和尚听不懂,楚向和怪和尚也都不问,张震边陷入了沉思,显然在思考方才桓仲魁的招式诀窍。
下一场的对决是常青冠和朱虚子,常青冠和朱虚子在武道大会之前都是无名之辈,常青冠的来历十分神秘,完全查不出师承,只知道是成府龙泉驿人,先前数场大战,常青冠并未尽全力,修为高深莫测。
相对常青冠,朱虚子的来历就清楚许多,身为罗浮洞天传人,朱虚子是罗浮山第二十九代传人,排名二十九代第四位的嫡传弟子,精熟罗浮山的玉蟾功、南明离火和天遁剑法。
罗浮山的玉蟾功和天遁剑法都是一等一的绝学,玉蟾功传自祖师白玉蟾,是罗浮山的内功根基之法。天遁剑法源自火龙真人,当年吕洞宾遇火龙真人,火龙真人传他天遁剑法,后吕洞宾至罗浮山访轩辕集,将天遁剑法传下,自此天遁剑法成为罗浮山镇派绝学。
当年火龙真人传吕洞宾天遁剑法之时,曾留诗一首:万里诛妖电光绕,白龙一片空中矫。昔持此剑斩邪魔,今赠君家断烦恼。
这首诗说的正是天遁剑法的机要,天遁剑法是心剑之法,以意御剑,意念所指,剑意即至,可斩他人,亦可斩己,斩心斩念,霸道无比。
先前数战,朱虚子并没有用出天遁剑法,只用了道界广传的基础水火道法和罗浮山的冲虚剑法,南明离火和天遁剑法都没用就进入了八强,实力之高可想而知。
张震边还在沉思中,朱虚子和常青冠的对决已经开始。
以楚向看来,朱虚子的修为可能不低于覃云,两人交手的话胜负尚未可知,覃云输在他碰上了最克制他的阴天越,如果是覃云和桓仲魁交手,都不会和阴天越一战输得这么惨。
朱虚子的修为可能差胡一天和蔺白云一点,不过相差不会很大,和蔺白云的高调不同,罗浮山的传人显得低调很多,无论是浮云生还是朱虚子,两人行事都很低调谦和,可能是接触俗世较多,和其他洞天有些不同。
常青冠的兵器是剑,和现代的剑不同,他的剑类似春秋战国时期的古剑,剑身很宽,长不过七八十厘米,剑身蚀刻云纹,古朴厚重却又略显粗糙,一看就知道分量不轻。
常青冠的身材和他的剑差不多一个样子,敦实精壮,面相没半点出彩之处,一张脸黑黄黑黄的,仿佛晒焦了一样,让人很难联想到这是一名归元境的顶尖高手。
面对罗浮山的嫡传弟子,常青冠很谨慎,见礼过后,提剑慢慢逼近朱虚子,并没有迅速拉近距离的打算。
朱虚子提剑,脚踏罡步,如游鱼般穿梭在雨中,看情况是要和常青冠短兵相接。
这样的举动让人很疑惑,常青冠是武道巅峰的高手,朱虚子就算也是武道巅峰,恐怕也难以抵挡身经百战的俗世高手的攻伐。
转眼两人已经近身,双剑并举,人影纵横,瞬息之间已经交手七招,两人呈势均力敌之态。
常青冠古剑看似沉重,却是走的轻灵路子,招来招往,轻如鸿毛,渺如轻烟,浑不着力。
朱虚子用的还是之前用的冲虚剑法,一套简单的冲虚剑法在朱虚子手中用出,简直妙至毫巅,一招一式几乎可说是完美。以朱虚子对冲虚剑法的理解,大概已经和创招者差不多了,完全领悟了冲虚剑法一招一式。
交手至二十五招,两人兵器第一次交击,随着朱虚子长剑滑过常青冠古剑,一股沉重异常的巨力传来,手中长剑竟然有些握不住,随后常青冠招式一变,古剑披风斩雨,顿转厚重,着着紧逼,不让朱虚子有挽回劣势的机会。
“好重的剑。”楚向道。
“他的剑不重。”怪和尚道。
从常青冠的招式来说他的剑确实不重,三人都是高手,可以从空气的变化和常青冠变招的间隙,两人交手的步法身形变化等细节推断出常青冠的剑有多重,从材质上推算,就算钨合金锻造的剑,这样的体积也不会超过两百斤。
以楚向推断,常青冠的剑重量在一百一十三斤左右,但在两剑交接之时竟然迸发出百倍之力,好像那柄剑有一万一千三百斤一样。
“那是他的道。”张震边道。
道,剑道,也就是常青冠所悟出的道武,不能承受之重的力量。
“剑招上前辈可能胜他”楚向道。
“不能。”怪和尚代替张震边回答。
“以数十年打铁之功修成的剑法,真正的千锤百炼,普天之下,以剑而言,他已无敌。”张震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