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人生就像弈棋,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弗洛伊德
part1火焰爆爆过山车
在米米尔温泉集市的矿区入口。
两道百米高的拱廊石门是巨人们留下的遗产。
其中宏伟壮丽的壁画浮雕,诡异猎奇的山怪灾兽雕像,从地下深处带回来的化石遗物通通运去了市中心的博物馆。
实际今日,它的广播站台和工人广场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只有年久失修的工人宿舍,以及流放区的灯光证明着,这里还有人类在活动。
一条条盘根错节参差荇菜的铁轨,由数以千计的道岔系统控制它们的走向。
整整二十个巨大的矿道脉络,将不同岩层的煤石、有色金属矿物、天然气、榴辉岩石和地热熔岩分割开。
往日矿业的繁荣盛景已经不在。
米米尔温泉集市将这条繁复冗杂的矿道玩出了新花样。
如果你的记性够好
还记得在不久之前,红石摇滚乐团的兄弟们提到过一项新鲜又刺激的游乐项目。
它的全名叫火焰爆爆过山车。
一百辆手摇人力矿车从这座古老的矿站出发,经过各个道岔节点,最终到达不同的目的地。
从这一百辆矿车中,会挑选五辆幸运矿车,送进滚烫火山的底层道路,在黑曜石玻璃岩层之间跳跃,在回环滚筒道路中翻滚。
人们争先恐后,选出钟意的参赛人,在赌桌上挥霍自己的血与汗。
直到最勇敢最幸运的勇士摘下桂冠。赢家通吃,败者食尘这就是米米尔温泉集市的赌博业。
为了让这场比赛变得更加刺激,更加多元化,青金警视厅把流放罪犯的程序加入其中,让这场赌马比赛变得更加混乱。
一月六号,是疯狂的星期四。
不光是kfc特价卖场,也是火焰爆爆过山车开赛的日子。
人们摩拳擦掌,在弗洛伊德矿区排上长队,在购票窗口拿走观赛席位的门票,在大马戏团的帐篷前吃烧烤,紧接着从身材火爆的赌券小姐衣领里拿走一张幸运之神的奖券。
他们挤在友谊尽头的登记窗口,伸长了脖子吐出舌头,仰起头颅,要看清投影屏幕上九十五辆幸运矿车的驾驶人,在奖券上写下对应的号码,希望得到幸运女神的青睐,从此获得改变命运的钱财。
按照计划,江雪明一行人顺利登车。
他们的矿车号码抹上了示踪涂料,在矿道的高速摄像机里,节目组的后台人员会将他们悄悄送去零号站的秘密通道。
没人会在意火焰爆爆过山车的比赛突然消失的矿车不过又是几个倒霉鬼在矿山中失踪。
想要赢下百万辉石币的头等奖,就必然有了殒命此地的觉悟。
只是江雪明听明白这场比赛的规则时,突然就醒悟突然明白文不才为什么反复强调“不要以赌博为生”这句话。
这场马赛没有赢家,就像是
“就像是一场仪式。”杰森梅根靠在矿车的货斗钢板边缘,脸色阴沉,感觉很不好受。
现场狂热的气氛牵连着他的灵感,让他作呕。
步流星也是一副沉重的表情,感觉很不舒服。
只有小侍者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轻轻拍着雇主的背脊。
“先生你是怎么了晕车吗”
杰森摇了摇头:“不,我能感觉到很多混乱难言的情绪。观赛席上的人们,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挑拣冷库里的肉牛你再看看周边。”
他指着宽阔又拥挤的数十条赛道,密密麻麻排满其他参赛选手的矿车。
“这些人,好像从来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矿车两侧传出各种杂音。
江雪明闻声看去。
左边一位朝气蓬勃二十五六岁出头的小姐姐浓妆艳抹,打扮得像个妖怪一样,对摄制团队的器材挤眉弄眼,握着ppk手枪对镜头扭腰送臀,扯来一条广告商的绶带,身上的布料只差一步就能进r频道。
她大声呐喊着自己所属娱乐公司的宣传标语,让随行的保安快快准备好,准备摇动把柄,转起钢轮。
再看右侧夕阳红团队里的四个老爷老太,种族从斯拉夫人到日耳曼人,东德西德一家亲的装扮造型,像是要再打一次二战。
中间那位胸佩苏联勋章勋章的老奶奶特地拉来一箱子土制炸药,抛投手榴弹的架势叫一个绝活。
队伍里的另外两位大爷拉起一面旗,那是温泉集市里的一家面包烘培店,也是他们的sogan叫做丢雷老母。
文不才抹干净额头的汗水,像是大话西游里至尊宝化身齐天大圣,甩了甩手。
“太他妈燥了。”
杰森先生满脸愠色,在混乱狂暴的灵感体验中恶心反胃:“他们心里的疯狂,直接投射到了我的脑袋里。”
江雪明还看见有几处矿车已经提前偷跑,不等矿区的裁判鸣枪示警,观赛台上的人们已经举起他们手里的正义之枪。
仿佛礼炮齐鸣
跑的最慢的倒霉鬼变成了筛子。
机警又勇敢,狡猾又无赖的先头部队蜂拥而出。
江雪明这才明白这场比赛没有哨声,没有规则。
有子弹轰不才先生大手一挥,立刻将四个小伙伴的脑袋压低。
“当心”
又听见观赛台上的赌徒们在咒骂,在催促
“跑啊怎么不跑你们在干什么”
“我下了重注喂别傻愣着”
“温洛我认得你你本事那么厉害怎么在这种时候开始讲起公平竞技骑士道义了哈哈哈哈被枪指着的感觉很难受吧你也有今天你也”
砰
500的大威力手枪弹在观众席中爆发出一团稠厚的血浆。
骨片和血液呈现出一个扇面,像是滚烫的火焰,泼洒在数十人的身体各处。
文不才朝观众席比着中指,一脚踹开刹车片,突然驶入这条无悔之路。
“你们看见了是他先动的手现场有两万多个证人为我作证”
文不才扯着眼皮扮鬼脸,吹开500枪口的青烟。
在这个瞬间
江雪明小声哔哔了一句。
“我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文不才吹着口哨:“你可以给自己想个诨号,好比丢雷老母这种非常劲爆的名字,免得咱们消失不见的时候,也没人记得我们几个到底是谁。”
流星突然抬头:“汪汪探险队”
杰森:“太弱智了。”
江雪明:“杀出一个黎明”
杰森:“太过时了。”
文不才:“红与黑”
杰森:“很古典,但是剧情有点拧巴。”
小侍者:“罪与罚”
杰森:“我刚从牢房里出来,你认真的”
“那你自己说一个”小侍者嘟着嘴,奋力摇动钢柄,催动矿车。
杰森笑着,兴奋起来了。
“我们是灵云命比纸薄心比天高的灵云”
矿车从坡道一路往下
冲进错综复杂的分流岔口。
四处都是枪声,爆炸声。
步流星直接吐了出来。
小侍者露出担忧的神色,又不好去关心陌生人,于是对杰森问:“先生,他也和您一样因为这种强烈的灵感体验,恶心作呕了”
杰森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正常:“不,他只是晕车。”
part2死门
这条通向癫狂地狱的道路,沿途死去的人们,没有任何一个是无辜的。
“不要细想枪口下的亡魂姓甚名谁,他们早就做好准备了。”文不才打空500的子弹,眼看侧方一架矿车的钢轮崩裂,在矿道中翻滚,冒出火星。
矿车上的对手跟着倾倒下来血肉成泥,在巨大的惯性拉扯下失去肢体。
江雪明看得非常清楚
失去下半身的敌人们,依然要用尚且健全的肢体举枪射击,就像是落进冥河的枉死鬼,要拉上一个垫背。
不过一呼一吸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