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声音变得欢欣雀跃:“那么你准备好了哈哈哈哈哈你准备好迎接我了”
温斯顿站起身,往玄关方向走:“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你没兴趣”
门外开始冷嘲热讽:“你喜欢男人你看上这小子了”
温斯顿怒道:“他妈的你骂谁”
门外的怪物幽怨的质问:“为什么是我不够好吗”
温斯顿已经走到门边,小声解释:“也不是只是我觉得我可能喜欢年纪大一些的,知性又优雅的女士。”
“我可以的我能做到这不是什么难事”门外的声音愈发急促,像是受着病痛的折磨,“求求你了,把门打开你要什么女人我都变给你抓来送给你”
温斯顿斯宾塞内心在天人交战。
他不知道小主顾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或归根究底,就像是一场恶作剧。
好几次他都以为这个房子里有监控摄像头,他成了电视台某个恶作剧栏目的特邀嘉宾。
为了确认这一点,他来到大门前
离得越近,他愈能感觉到身体的肌肉变得僵硬,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冰冷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四肢。
门外那种急切而沉重的呼吸声像是猛兽在垂死挣扎时,表达出来的强烈求生欲。
温斯顿斯宾塞的眉头紧拧,像是暴怒的护院犬,刹那间所有的恐惧都化为愤怒,要用飙升的肾上腺素来赶走这邪祟带来的阴霾。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我与这位主顾已经签了卖身契,在这趟代驾委托里,我必定要护他平安。”
怪物怒吼着:“可是你的工作不是做完了吗”
温斯顿扬起头颅,挺起胸膛,一副老伦敦傲慢人的做派。
“他没有与我结账,这单生意就不算完,你带来的麻烦,都会记在账单上。”
怪物骂道:“你这个钻进钱眼里的老他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
温斯顿摇头晃脑的:“没得谈,这是规矩如果谁给的钱多我就帮谁我与竞拍会上任人玩赏的卑贱商品有什么区别你怎敢用钱来侮辱我的骑士精神”
怪物气势汹汹的威胁着:“你不怕我你不怕我杀了你”
温斯顿抱着双手,就像个老嫖客要与妓女讲道理
“你会怎么杀死我”
怪物恶狠狠的说:“就在你熟睡的时候一刀划开你的肚子,把你的肠子拉出来勒死你”
温斯顿惊讶:“听上去一定是个大新闻,我居然会用这种方式登上卫报”
怪物觉得匪夷所思:“你死到临头还在想着上报纸的事”
温斯顿大声嗤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最在乎什么婊子”
怪物急不可耐的追问着:“你到底在乎什么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吧我像神灯里的精灵,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呀”
温斯顿扬眉吐气,志得意满。
“我最讨厌,最在乎的事情,就是你那副高高在上,随意决定我人生走向的态度”
这位中年人露出奸滑狡诈的笑容。
“你一定杀了不少人吧从你那副轻轻松松抓女人来供我淫乐的口吻,你一定也与别人说过这些话对吗可是我却看你形单影只,身边一个爱侣,一个伙伴都见不着”
温斯顿神色变得阴沉可怖,低声细语。
“你想用如此低级弱智的话术,来诓骗我这位守护在唐宁街外,与记者狗仔打了二十年交道的白鸽骑士你这靠着皮囊臭肉,耍弄如此低级狩猎技巧的吸血婊子不要瞧不起我呀我的血还在脑袋里流淌,想要勾动我的欲火,让我失去思考能力,你那些拙劣的技巧完全不够看我喜欢的是带着巨额资产,惹人怜爱又知书达理,有宗教信仰却欲海难填的俏寡妇在混吃等死这点上,我对自己的要求是世界顶级,你却来侮辱我的审美,侮辱我的追求,侮辱我的理想。”
门外的怪物沉默了很久很久。
温斯顿接着说:“怎么不说话了你要破防了”
怪物破口大骂:“操他妈的你真他妈的是个千载难逢的畜牲人渣。”
温斯顿眉头挑起:“能听见妖魔鬼怪的辱骂真是一种顶级享受,我打开录音了。”
怪物厉喝:“你上不了天堂了”
温斯顿回应:“请继续别停,要有正义感能模仿尊礼守节的寡妇吗看见污秽露出嫌恶表情的样子说不定我会大脑失血小脑充血,立刻把裤子脱下,只打开一条门缝,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全年龄节目看不得这些东西”
怪物的语气也开始软弱惊恐:“我的上帝呀你到底是什么地狱恶魔”
“我是人,一个四十六周岁,一事无成的人。”温斯顿嘴上狠厉,没做任何逾矩之事,语气清淡:“上两个礼拜,刚刚从詹姆士公园被人赶出来,我这个懊糟邋遢的油腻大汉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吹牛上天庇佑,让我在饥寒交迫时,遇见了这个小主顾,我认为这是我的使命所在,骑士温斯顿斯宾塞必定不辱使命”
怪物咬牙切齿:“放你妈的屁你这个肮脏的,令人恶心的,色情的,卑劣的,让我呕吐不止的,秃头的”
“我有很多头发。”温斯顿立刻打断,他挂上银质门链,取走主顾的腕表用来开门,准备拉开一条缝隙:“我要开门了我的猛虎要从这条门缝里钻出去了你准备好了吗咱们可是谈好了,只要我打开门,哪怕只打开一点点门缝,你什么事情都愿意为我做是吗”
“狗日的”怪物吞咽着唾沫,吓得屁滚尿流,“我不想再见到你这辈子都不想”
温斯顿从狭窄的门缝中露出那副恶臭嘴脸,“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你怎么可以不守承诺呢”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温斯顿从狭窄的门缝中看见怪物的真身时,他的精神依然受到了重创。
那一团团血肉散发出发霉的恶臭,支离破碎的脏器暴露在外,带着碎裂的骨片与肮脏的结团毛发。
在肯宁顿街头看见的红发尤物,如今只剩下半个破破烂烂的身体,随着肚腹的巨大伤口中冒出来的白色蠕虫,在不断重组愈合,从伤情来看,至少需要半个小时才能恢复过来。
怪兽的皮肤还有许多鲜红的斑疮,仿佛它是身患重病,需要血液来维持生命,可是撞见温斯顿这块硬骨头,它得另谋生路,从灵魂中感觉到了一股臭不可闻的恶念。
此时此刻,它放弃了所有贪欲,只想着体内的维塔烙印发作之前,能喝上一口新鲜的血,再也不去想报复的事情。
这辈子它不想与温斯顿斯宾塞有任何瓜葛,哪怕见上一面都会反胃。
温斯顿叔叔用一副命令的口吻,高高在上大声喊道。
“我允许你走了吗丑八怪”
听见这声喝令,怪兽终于按倷不住心中强烈的复仇心
它几乎丧失了所有理智,想冲进神圣之地,越过门廊的除虫梁,挤进满是死门要害的银质门框里,将这个男人狠狠的玷污
它要把温斯顿变成脑死亡的行尸怪物。
不要把他变成只会吃大粪的虫豸
要让他的脑子活着,卑微屈辱的活下去
失去神智的瞬间
怪兽连心中最基本的求生欲也丢掉了。
它不管不顾,任由身体里的维塔烙印肆意剥夺走鲜活的元质,为了爆发出生命中恨意最为强烈的光与热。
它迅速长出来一对鲜红的灯泡大眼,整张脸都化为老鼠的模样,灰白的毛发和爪趾在顷刻间透体而出,把脑袋探进大门里,要用大板牙将温斯顿的命根子咬断用这类毁灭尊严毁灭肉身的狠厉攻击,以解心头之恨
冰冷的躯壳让它感觉不到痛苦,肿胀的双眼和瘫痪的下肢只能让它看见那条脏兮兮的工装裤,却看不见温斯顿斯宾塞冰冷的眼神,还有手里早早准备好的银质棒球棍。
“尝尝我的大宝贝”
“乓”
清脆的敲击声依然无法惊醒沉睡的金发小伙子。
在门廊前留下了一具焦黑发臭的尸首。
温斯顿的心脏在狂跳,他的脸上肌肉不自然的抽动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绝不能让这怪物活着离开。
只需要短短一秒,他便能从古井无波的心,唤醒炙热滚烫的怒火,让这股愤怒变成尖利刺耳的怪吼,这是他在记者面前表演过无数次的,是浑然天成的怒意,这种愤怒能让皮肤变红汗如雨下,肾上腺素唤醒身体的瞬间,让肌肉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这次怒气的释放,算是超常发挥。
因为温斯顿叔叔这个无耻混蛋恪守着骑士之道。
面对邪恶绝不可退缩逃跑。
他演练了二十几年,在唐宁街等待着,等待着记者的聚光灯,等待登上报纸头条的机会。
想到这头怪物在街头招摇过市,吸人血吃人肉,对人威逼利诱,要人与它一起行不义之事,谋不义之财。
它抓来女人当谈判条件,多少年轻漂亮的姑娘,本该享着清福,却成了一副骷髅,被吸成恐怖的干尸。
哪怕是为了寡妇温斯顿就怒得眼冒精光难以自抑
他丢下扭曲变形的银质棍棒,愈发觉得小主顾不是个简单的人。
光是这诡异莫名的睡眠周期,就让温斯顿想不通也猜不透。
直到太阳重新升起,又躲进云里。
罗伯特唐宁翻了个身,从梦中惊醒。
他即将迎来第二次蜕变,在睡觉时是毫无防备的状态。
他又害怕又惊喜,只因为看见温斯顿叔叔坐在沙发上,熬了一宿,一动也不动。
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成人频道的r级烂片,桌上的纸巾少了一大半。
温斯顿信誓旦旦的说:“少爷我像是一张捕梦网,将您的梦魇都牢牢抓住。”
唐宁当时想了很多很多,又望见自己用来防身,用来对付血族的银质棒球棍已经弯折扭曲,门外的脏渍,像是早间的强烈阳光,将妖邪烧成一捧劫灰。
其中的信息量巨大,让唐宁的小脑袋瓜转不过来。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位代驾阿叔除了有点怪癖以外是个非常靠谱的人。
“我缺个管家你有没有兴趣”
温斯顿斯宾塞抢先一步。
“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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