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元宵节还有三天时间。
雪明如期赶回了步流星的老宅,与美姨讲不上几句话就得动身,来匆匆去匆匆,一刻也不停。
原因很简单
美姨是大户人家,春节前后宅邸的车队都能排到驰马大道的街口去。
另外还有就是,雪明与小七约好,在返乡过节的路途半道去一次汕尾老家,见见白子衿的父亲。
两人没有订婚,也算不上正经的男女朋友,对于拜会伯父这件事,雪明没有任何抵触的心思,反倒是小七开始紧张,见家长这事儿就像考试,平时学习成绩再好也赖不住老师眼瞎。
这老师,说的就是她爹了。
与美姨和流星道别,雪明和小七驱车来到西九龙,准备坐高铁回家。
可能你要问,白露去哪儿了
她正在joestar搬砖修楼锻炼身体,一刻不得闲。
雪明希望妹妹能快速成长起来,衡阴故乡已经没有她熟悉的人,那不是家。
而且今时今日情况已经不同了,江雪明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是boss钦定的无名氏学派话事人,这条龙头棍到了自己手里,boss也没收回去的意思在其他乘客看来,江雪明算是深渊铁道中的大人物。
如果白露回到地表,遇见的麻烦恐怕比地下要多得多。
所以雪明就将妹妹留在车站,与joerank的叔叔们一起过年。
搭上返程高铁,雪明就一直在打电话
与大堂经理打电话,要订购物料制作武器装备。
与分星女士打电话,要订购防毒面具和抗腐蚀材料来制衣。
与文不才打电话,问起妹妹的身心健康。
与妹妹打电话,问起杰克叔叔这个人是不是不太对劲。
把小七的手机拿来,给猎王者打电话,把boss的红山石护命符的道具属性问了一遍又一遍。
一个半小时过去,高铁从西九龙出发开始,雪明压根没和小七说任何一句话。
哦不,借电话算一句。
直到他对猎王者连声道谢,将通讯中断,拿出猫铃铛仔细端详,从工具袋里掏出羊毛轮和电笔,开始做抛光工作。
小七已经快睡着了
她本想这段时间应该属于他们俩,至少也是甜蜜约会,旅游观光。
没想到雇主在假期也像个工作狂,从来没有休息的意思,无事可干时也要打开阅读器盯着万物大裂继续吸。
并不是说这样不好
小七已经是非常爽利,非常干脆的女孩子了,她并不在意雇主这般冷落他人的行为,毕竟他对人好的时候,那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好。
只是心中有一丢丢,一咪咪失落感。
这种失落感渐渐变得强烈,她心中的好胜心作祟,要去给雇主添些麻烦。
于是白青青抱住雪明的胳膊,突然倚在雇主耳边轻轻说。
“如果你突然打了个喷嚏”
雪明眼睛扫过书录字符,随口应:“那一定就是我在想你”
小七立刻就开心得合不拢腿,一个劲给雇主的电子书翻页,生怕雇主在这本书上耽搁太多时间,要雪明早早看完。
雪明并不在意,这部分的内容已经看过,突然跳转几个大章阅读起来也没有障碍,全当温故知新。
小七凑到雪明耳边:“如果半夜被手机吵醒”
雪明:“一定是你在发神经。”
小七立刻笑出擦玻璃的声音,又见雪明抬起手对着高铁的车窗一通擦弄,试图用真实的擦玻璃动静来掩盖住侍者的尴尬。
七哥每笑出一个音节,雪明的手指就跟着那节奏动。
于是七哥笑得更开心了
在大姑娘的癫狂指数超过a之前,雪明决定使用亲亲攻击。
他抱住小七放飞自我的脑袋,一嘴巴印在她的额头。
紧接着她就从擦玻璃的状态变成了“嘻嘻嘻嘻嘻”的状态。
小七知道,这是雪明要她安分一点,让别人看见不合适。
可她不在乎
她一点都不在乎。
手机突然亮起,是杰森梅根的来电。
雪明放下电子阅读器,立刻与小七比手指,要小七安静。
紧接着他就接通来电,正儿八经的说。
“杰森”
“新年快乐,江雪明。”
“少见。”
“我应该说声对不起,前阵子我一直在空勤团补课,后来你要我去做情报工作,从来没想过中国华夏的春节,这次给你拜个晚年,希望你不会太在意。”
“谢谢,你也快乐。”
“我昨天夜里没睡,一直在想红星山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毕竟你才化蛹,我已经开始羽化,即将成蝶很久很久之前我就一直卡在这个状态。”
“嗯,你比我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在和你比,这回我是认真的,你可以去别的地方领个任务,然后平平安安的回来。你和九五二七是一对壁人,成语叫珠联璧合对吗是这么个说法对吗”
“嗯。”
“我从猎王者那里得知了你的过去,我想你应该马上就有一个新家,很可能过两年,我都能教你的孩子说达契亚方言啦,所以我就想”
“你就想什么”
“我”
“你想什么”
“我很羡慕你,江雪明,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不能因为我,因为我的一己私欲而摧毁这些美好。”
“没事我先挂了。”
“喂喂你在听吗”
雪明拧眉怒视,对手机大喊。
“我听不见哦听不见好像你在说,你很想温蒂,很想去红星山,但是你没有力量太弱小啦我们一起吧”
紧接着江雪明狠狠掐断通讯,顺便把杰森的电话号码给拉黑。
小七摇头晃脑的凑过来。
“怎么啦”
江雪明表情浮夸,惊讶悚然:“我材料都准备好了半成品都送到工地去了队长说活动结束了,这可能吗我浪费那么多时间,苦心研究东西方巨人神话,这本破书翻来覆去看了六遍,整整六遍”
小七立刻搂住雪明的脖子:“好了好了,宝宝不生气”
雪明还是很委屈:“他这种话说得出来的啊他还想教咱们的孩子学达契亚方言他哪里来的脸啊学那玩意有什么用”
小七一边暗爽一边傻笑。
雪明终于恢复正常:“说正经的,我挺生气的。”
小七:“为什么”
雪明比着手势煞有介事的解释:“有种被瞧不起的感觉,这还是第一次,我很不服气以前任凭杰森梅根如何嘲弄我,奚落我,对我人身攻击,我也至多还他一个不痛不痒的耳光。”
小七:“你说哪一次”
雪明:“他喊我辣妹那一次。”
小七:“他脸都被你抽肿了,还不痛不痒呢”
雪明:“我atk很高的,能造成那个攻击效果已经算留力到底了。”
小七:“哦好,你接着说。”
雪明:“但是这一回,这一回我真的很生气,我与他交手交心,和喀秋莎反复对他说战士不是孤独的但他依然觉得有种迷信可以依靠,有种自我感动的成分在。仿佛只要把我丢在安全的地方,他就是肩膀扛起整个世界的大英雄。”
小七:“拧巴人是这样的啦”
雪明:“可是”
话音未落
手机又亮起,雪明接了电话。
罗伯特唐宁说:“雪明先生,是杰森先生托我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