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觉悟是不够的

看着宫野明美专注的神色，安室透感到微微的棘手。

“她最开始的目标，我记得的是击杀赤井玛丽吧？”

他还记得当初，同样是碎片传达的命令，要求他务必确保宫野明美亲手杀死赤井玛丽，而这一要求，是他对赤井秀一一再留手的根源之一。

面对安室透的质疑，碎片的回答不咸不澹，只有一句：“计划有变。”

“......”

还能说什么呢？

即便安室透心有不愉，也只能接受这一现状，从名义上是白兰地心腹的他在赤井秀一暴露之前，对碎片的存在根本一无所知这一点来看，他和碎片到底谁更被白兰地宠信还犹未可知。

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安室透重新将目光落在宫野明美的身上，脑海中却筹谋着危险的想法——说起来有些残忍，可面对的敌人是黑麦威士忌......那么行动中碎片失手，不幸被赤井秀一所杀，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吧？

宫野明美感官很敏锐，在宫野志保的科研能力崭露头角之前，她可没什么可供保命的底牌，这种情况下能带着妹妹周旋于一个个满是恶意的干部之间并且成功存活下来，就已经证明了她的天分不俗——

要知道在浅仓真乱入掌握权力之前，贝尔摩德可是明摆着恨不得两姐妹死。

尽管此刻安室透掩饰地非常巧妙，宫野明美还是觉察到了端倪，从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中，她感觉到了极其细微的恶意......

波本想对我动手？

她心中凛然，脑海中浮现白兰地那句话的前提——“有可能”。

宫野明美的感应很敏锐，可惜准度不足，没有原历史中宫野志保那闻一闻就能分辨出组织成员的雷达给力，完全没有察觉波本的恶意是冲着碎片去的——或许这也在安室透的计划之中，他不确定沉默少言的碎片的底细，为了防止对方从某些细节处察觉他的想法，所以在计划某些事情的时候，刻意转向宫野明美。

“那就这样吧。”安室透摊了摊手，将吃完的餐盘收起，走到水槽旁边，“既然你坚持的话，我也不会强行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不过事先说明，你得解释清楚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到时候死了还连累我受罚。”

他冲洗着餐具，一边说道。

“我知道。”宫野明美点头。

简短的交流过后，房间中的气氛陷入沉寂，只有水流冲刷在餐具上的声响清晰可闻。

三人之中，碎片话少且存在感低，宫野明美与安室透这理论上能算是青梅竹马的两人......对于宫野明美而言，安室透最多是个占用她和她妈妈相处时间的陌生人，如果回忆起来现在的观感也是妈妈给他免费包扎好善良、这家伙一次两次就算了，连续来这么多次还不知道付医药费！

而安室透更直接了，宫野明美......真不熟，当初宫野艾莲娜身边有这么个女儿吗？注意力在人妻身上的他完全没有在意过同龄人——

当然，现在安室透还是想通过宫野明美了解一下他们一家搬家后的状况，但这个想法在一旁默默伫立的碎片的窥视下，也不能成行。

最后，他将洗好的餐具叠放整齐，回头象征性询问道：“吃饭了吗？”

波本在组织的名声，丝毫不比黑麦威士忌小，大多时候与白兰地同时出现的他，在相关人员的视线中很自然就披上了一层来自白兰地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