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看了老头子片刻:“恕孩儿无礼,您老可有那颜面?”
呵呵,江凡都觉得这俩夫子关系真是恶劣,身为儿子,张仪居然把这话都说了出来,可不像一国大相该有的气量。
反观张之陵接连被怼,却神色如常:“便是没有,才来寻我儿帮忙,如何?”
张仪不由沉默。在这世上若说只有一人让他在意,便是这位乳母。
乳母一晃数十年音讯全无,张仪可没少下功夫寻找,其对乳母的舐犊情深,许多人都知晓,故而江凡也从摇光那里听说了些。
若平素,寻得乳母踪迹,张仪必定坐不住,马上要走一趟,但如今大事在即,他无论如何也走不开。
片刻之后,张仪缓缓道:“父亲恕罪,孩儿属实不愿和父亲同行,想来乳母也不愿看见你我不和。您老不妨先去,孩儿过些时日自会去拜见。”
张之陵摇摇头:“不成啊,你那乳母你还不明白?你不去,便不愿见我。想来她如今七十有四,又快寿辰了,七十四是个坎儿,听说她身子骨很不好,怕今年过不去,我儿当不至如此不孝。”
张仪却沉静的很:“孩儿如今手头有些大事,还是请父亲先行,半月之内,孩儿必然赶到。”
张之陵似有不悦:“多大的事能比孝道?你突然出现在晋国,莫非就是为了此事?”
张仪目光不易觉察的一动:“父亲已经归隐,颐养天年便好,国事无须操劳。”
张之陵摆摆手颇为不满道:“老夫才不愿管你那些事,唯独此事你非去不可,否则老夫倒要让这静安大儒们都来评评理!”
张仪只觉得眼前发黑,咬了咬牙:“父亲五国之相,莫非不要老脸了?”
张之陵哼哼道:“我都多大岁数了,没几天活头,阿月年纪也大了,等不起,老夫整日惦记。这张老脸不要也罢,你这麒麟大相能丢得起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