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外，云外的落霞散发出充满暖意的橘色光华，在雾气里渲开，使得一切不仅朦胧，而且显出一种泛黄的定格。

宋延再度来到竹舍门前，欲要辞行。

枯叶剑师终究忍不住，问：「绣虎啊，你.．.去.．．藏书阁.．．叫过那老太婆了吧？」

宋延道：「叫了。」

枯叶剑师「哦」了声，故作平静，似不再想多问。

但紧接着，宋延又道：「孟老师问莪带给她的是什麽茶。」

枯叶剑师竖起了耳朵，口中却冷哼一声，淡然地笑道：「不过是为师随手拿了些喝不到的玄茶给他，只是你小子不傻，应该不会这麽说。」

宋延比了个大拇指，点头赞道：「还是老师了解我。」

说完，他又道：「弟子说，这是枯叶老师珍藏许久，自己舍不得喝，专门拿来给孟老师的。我还说，枯叶老师以为弟子不知道，但弟子其实什麽都明白。」

枯叶剑师：？？？

「你...」

宋延又一拍脑袋，道：「弟子还模仿了一下老师当天和我说话的神态。」

枯叶剑师面色扭曲，嘴里不知在吐了什麽古怪音节。

宋延却伴装不见，而是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模仿着枯叶剑师那一日的语气，道：「罗嗦！反正你见了她，一定要说那茶就是老夫随便拿的，是..:

是老夫不要喝了的！」

枯叶剑师面色彻底狞，他暴怒着跳起，道：「滚！给老夫滚！」

宋延淡然地「哦」了声，一溜小跑到了院儿前，又隐没雾中。

枯叶剑师神色复杂地站在原地，而忽的远处风里又传来那弟子的声音。

「对了，老师，我走的时候，看到孟老师迫不及待地在泡你送的茶。

看她神态，很是喜欢，但..：又有些莫名的失落，弟子也不明白怎麽回事呢。」

声音清晰地传入枯叶剑师耳中。

老者错愣了下，又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他背脊微微佝偻，扶着身侧竹笆，眼中露出对往昔的追忆，喃喃出一句：「怎麽一晃，我都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