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注意到江玄野面容之上,散去大半的担忧,为解决剩下担忧,他道:“少爷,如果您觉得不放心,我有一计,丰厚报酬不变,只需将抓捕王越,修改为查看王越消息。”
“此般一来,既能调查王越,又不会引起花城官方注意,对我们而言,知道王越消息,和抓住王越并无两样。”
那存留江玄野脸上的担心,随着中年男人这番话言毕,变得稀薄起来,为令这清澈无影,中年男人又道:“王越伤势极重,我们可以派人注意花城各大医院,谨防他医治伤势。”
“至于小诊所,虽然数量极多,分布之地不乏偏僻之处,但在黑街庞大的消息网面前,如清澈的水底,展现在我们面前,掌握这些,如同掌握王越命脉,我们稳操胜券也。”
这番话落下,那稀薄的担忧缓缓消散,从有到无,温和之色,重新浮现江玄野面容。
“少爷,天色不早,您歇着,我连夜安排此事,保您睡醒之后,一切如我们交谈这般运转。”
江玄野微微点头后,中年男人并非转身离开,后退身子离开,恭敬至极。
随着细微的闭门声响起,偌大书房内,仅剩下江玄野一人,他勾唇一笑,尽显胜利本色。
密集如发丝,汹涌如河水决堤,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依旧没有减缓的架势。
昏暗的桥洞,受雨天潮湿以及两天的发酵,垃圾气味,难闻至老鼠都白眼几只。
在那腥臭气味最浓郁的深处,有着一道人影,躺在厚厚的垃圾之上,三分之一的身子被下雨造成的机会浸着,积水颜色,如墨汁一眼黏稠。
那趟在厚厚垃圾上的王越渐渐睁开眼帘,眼前黑暗,与他睡着之时并无两样,不同的,是昏迷时没有的浑身肿胀的麻木质感,感受一番,令人宁愿闭眼辞世。
王越用力支撑着眼皮,模糊地看着受细菌感染发炎,变得肿胀的身子,他艰难地蠕动一下喉咙,想缓解那干涩之感,早已严重缺水的他,那有唾液湿润喉咙。
他抿着发白干裂的唇瓣,以此用力,拖着麻木无感的身子,艰难地朝桥洞外爬去。
每一处受细菌感染,严重受损的身体器官都在告诉他,算了吧,这样离开,并无不好,至少,你曾来过这个世界,无名离开这个世界的人,占据多数。
然而,信念告诉他,你要坚持,你有等待你的心爱之人,你有等待你的朋友,你不能在这里倒下,既然来到这个世间,便要为这个时间,留下烙印,绝不做那事境变迁,磨灭一切痕迹的碌碌无为之人。
昏暗的桥洞内,恶臭的垃圾上,有那么一道人影,他用双手撑地,双腿蹬地,艰难地向前方爬着,那步行只需十几秒的路程,十多分钟过去,他勉强走了一半。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透着疲倦,没有一处不属于那将死之处,但其眼神,却坚定地望着前往,那是桥洞口,那是有着光明的地方。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一张苍白如宣纸一样的脸庞,携带那干裂至流血的唇瓣,探出桥洞,仰面冲天,任雨水拍打,缓解口中那服过黄土一般,产生的干涩之色。
雨水如圆润玉珠,重重地落在王越脸上,产生的疼痛之感令意识薄弱的王越知道,他还活着,只是活着,像极了生不如死。
距离桥洞不远,有着一水坑,那水坑里积攒的雨水颇为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