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一角,老兵酒馆正在营业。
酒馆的门牌造型是一面巨大黑色盾牌,上面印着「老兵」二字。
推开门扉,低沉富有磁性的爵土乐缓缓流淌,与门外的现代繁华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酒吧内部的装潢有着上几个世纪的复古韵味,昏黄灯光透过雕花铜质吊灯洒落,为内部空间披上一层复古光晕,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老旧照片,记录的是当年机械战争时期的战场合影。
吧台是用深色实木打造,表面光滑,反射五彩斑斓的玻璃瓶和精致的调酒器具,调酒师身着经典白色衬衫,系着黑色蝴蝶结,手法娴熟地摇晃着调酒壶,空气中弥漫威士忌丶雪茄菸雾和淡淡花香气味。
这里的座椅和沙发经过岁月洗礼,表面已经泛白。
酒吧中心的圆桌旁,脸上留着蜈疤的白发老者猛吸了一口雪茄,将菸头碾灭在菸灰缸,转身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老者。
「老狗,老大怎麽还没来。」
「联系过了,应该就要到了。」说着,躲藏在阴影中的老者弯腰起身,露出一张半机械化的脸庞,举起手中的酒杯朝问话的老者致意。
就在这时,酒吧大门被推开,铃铛撞击在门框处发出「叮铃」清脆声响。
酒吧里一群上了年纪的老者纷纷扭头看去,只见一道身高两米有馀的身影推门而入,战靴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声响。
到来的身影将身上挂满雨水的大衣脱下,露出宽厚结实的肌肉,抬头看向在场老友,咧嘴笑道:
「来晚了。」
短暂安静的酒吧顿时变得哄闹。
「团长,断了一条腿走路果然比不上我两条腿来得快。」一名断了双臂的老者望向黎铁,哈哈大笑道。
「铁哥,怕是又被孙女缠上了?有没有兴趣把你孙女介绍给我孙子。」
「老大,赶紧过来喝一杯,想死你了。」
来到酒吧中心的圆桌处坐下,黎铁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爆球和黄蜂呢?」
面对询问,在场众人忽然沉默,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散。
「爆球和黄蜂没熬过今年,当时你在接受精神恢复治疗,情况不太稳定,为了不让你受刺激,就没有通知你参加葬礼。」坐在黎铁身旁的老者沉声道。
黎铁听闻,眼中闪过一抹悲伤。
但情绪很快被他压在心底,伸手拿起酒杯后高高举起,咧嘴笑道:
「我们这群老家伙,能从地狱爬回来已是福气,多活一天都是赚,敬老兵,
敬老友。」
「敬老兵,敬老友。」在场老者纷纷举起酒杯,随后跟随黎铁一饮而尽。
叙旧环节,听着老战友们讲述这一年来的经历,黎铁的思绪却是跟着角落里一台老式播放的经典老歌,勾起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震耳欲聋的炮火似在耳边炸响,无穷尽的机械大军横在战场前方,两侧延绵不见尽头·—..—。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跟随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
惨烈的战争,他率领的部队最终能活着归来的仅有46人,其他兄弟都长埋战场。
到了今天,仅剩下了27人。
这段充满痛苦的记忆不只是他的梦魔,也是在座老友心中的无法忘却的痛苦。
每当想起这段往事,他的脑海中总是会划过无数年轻身影,最终这些身影在纷飞的战火中被撕扯粉碎,他想要伸手去挽留,却发现不过是镜花水月。
这也是导致他精神状态出现问题的主要原因之一。
抹不去的回忆每一次重演,压抑的情绪便会加重一次,直至分不清现实与回忆后的彻底爆发。
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轻吐口中浓烟,白雾顺着手指向上缭绕,遮蔽他略显迷茫的眼眸。
「老大,说说你这一年过的怎麽样,我们的孙女可有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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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她要是嫁人我能不请你们过来喝一杯?」将身前缭绕的白雾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