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可怜奔雷手,落地竟无声
「你要来度我?」
在鬼潮中冲杀的张之维听到了赵汝浍所讲,转过头,咧嘴一笑:
「你若想对我出手,不必客气,可直接出手,我一肩挑之!」
「无量天尊,贫道做不出此等乘人之危的事,贫道只想点醒之维小道友,你看贫道现在的状态,武判亲自注视,是非曲直,还不清楚吗,伱错了,大错特错!」
赵汝浍说道,他站在木筏上,忘川河波涛汹涌,恶浪滔天,但他木筏所在的那一小片区域,却是风平浪静,水面就连一点波澜都没有。
他并没有使用任何神通,会有这个效果,是因为他已经过了这一项考核。
而张之维的境遇却与他相反。
经过了他和「国师」的几轮冲杀,鬼潮几乎被击溃。
但这是一场博弈,是他和武判锺馗的博弈,他是棋手也是棋子,而锺馗是棋手,那数千鬼影是棋子。
嬴了锺馗,就相当于胜天半子,但锺馗哪能就这麽让他过了此关?
只见锺馗一拍惊堂木,随之而来的就是惊天动地的轰鸣。
「轰隆……轰隆……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闷响中,但见一尊庞然大物从河中现身。
那竟是一张巨大的丶不断变幻着的面孔。
若是细细看,就能发现,这张巨脸实则是由很多张鬼影的小脸孔组成。
这些小的面孔都不一样,它们神情各异,或流泪大笑,或癫狂嘶吼,或惊骇恐惧,或呲牙裂目……
它们的种种行为汇聚在一起,也就形成了巨脸的神情变幻。
但正是因为如此,这张巨脸的表情相当的扭曲狰狞,只看一眼就让人心里不适。
这对岸上的人同样如此。
「这巨脸是什麽玩意儿,看的我脊背发凉,头皮发麻,为什麽会出现这个东西?」
「是河中的鬼影经不起张之维和那头巨猿的冲杀,融合了起来,但是我有些好奇,为什麽会融合,还融合的这麽严丝合缝,它们共用一个脑子?」
「是武判在给他增加难度吧,说实话,张之维刚才那种杀敌方式,太野蛮了,根本不作闪避,挥舞着两条金光化作的长鞭就上去冲杀,再加上那个浑身裹挟着闪电,在里面横冲直撞的猴子,这根本不像是在被鬼影追杀,倒像是两尊魔神在屠戮人间,若我是武判,我也得给他增加难度。」
「说的也是,其实我有点搞不懂,为什麽张之维不做闪避,明明很多攻击他都可以轻松避开的,却要迎头冲上去;虽然他有金光护体,但金光也是炁生成的,每一次防御都会消耗一分,消耗多了,不就力竭了吗?」
岸上很多道士都有这个想法,即便是郑子布也不例外。
但他们没修过金光咒,哪懂得其中的爽利之处?
有些事情不到自己身上,永远无法感同身受,就好像很多看影视剧的观众,到了最后,总会发出灵魂质问,为什麽反派总是话多,明明能轻松取胜,却不发动致命一击,要去折磨对手,最后被主角翻盘。
但他们或许忘了,在打游戏,他们也干过大顺风特意不拆家,而要去折磨对手,最后大意被翻盘的事,也干过明明集齐三五人,就能团战胜利,却要仗着装备好,等级高,去单人包围五人的事……
而在张之维看来,他金光咒境界都这麽高了,要是还斤斤计较一点炁的得失,他的金光不就白练了吗?
你的攻击来了,我若不迎头上去,我浑身难受。
…………
…………
「赵汝浍通关了,却没立即去酆都城,反倒在劝诫张之维,葛温兄,对此你怎麽看!?」魏文章说道。
「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赵汝浍只杀过一人,他的方式,不适用于张之维!」葛温冷笑道。
魏文章说道:「确实如此,先前我觉得白玉宫对赵汝浍的态度,有些过于蛮横不讲理,但现在我倒是有些理解了,想必赵汝浍没少在白玉宫面前唠叨!」
葛温点头道:「多半是这样,对了,说起白玉宫,他与御山兄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了吧!」
此刻,张御山和白玉宫正在激烈交锋,银色的雷霆和紫色雷霆交织在一起,彼此对轰,崩灭的声音无比的刺耳,宛如闷雷炸响。
银色的闪电在寸寸碎裂,紫色的闪电也在一点点的碾碎,但银色的闪电崩灭的速度要快一些。
阳五雷本就威猛无俦,一往无前。
而紫色的神霄雷法其中还有一部分阴五雷的特制,奇诡多变,吸骨榨髓。
所以在持久战上,神霄雷法要强如阳五雷。
这场雷法对决的结果,其实在张御山手段齐出,却拿不下对方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了。
所以葛温和魏文章才说要结束了。
对于这个结果,张御山很不甘心,他被挑衅,还在雷法上被打败,若传出去,颜面何存?
他不甘失败,一声大喝,动用了其他手段,只见一个披甲执锐,手持铁锁的无脸巨人,从张御山的背后升腾而起。
这是张御山的护体神将,驱邪院的神明之一,无面目大将军赵子景。
「手持铁索,拷鬼形容碎鬼胆,速摄顽祟要通名……」
张御山口诵法诀,无面大将军周身凭空横划出七八道黑色锁链将白玉宫绑住。
锁链之间不住绞动,上面有银色电光扭动,大要把将白玉宫撕碎的趋势。
「是你要比护身神将的!」
白玉宫咧嘴一笑,紧接着身躯一震,一道凌厉的气浪把无面大将军连同张御山一起掀翻出去。
只见白玉宫身后,一道张扬霸道的虚影无限拔高。
这虚影极其的威武勇猛,赤面髯须,身披金甲红袍,三目怒视,脚踏风火轮,左执金印,右举金鞭。
它立在白玉宫的身后,抬起金鞭就朝张御山身后的无面大将军劈了过去。
「轰隆」一声巨响,无面大将军毫无招架之力,被一金鞭打地飞出去老远,撞在一颗石头上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