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秋子在凰都内阁地下的“坟包”模样的藏宝屋里一呆就是四个时辰,等到他回到地上之时,显然憔悴了许多。大首领专安刚巧与其相遇,赶忙跑过来搀扶住翟秋子,并问道:“大君主,您这是怎么了?”
“老了”翟秋子叹道,“想尽心力去做一件事,怎么招总得出点差错,白耗了许多时间。”
“啊?”专安不解道,“您又给人看命啦?哎哟喂....我说大君主啊,那房子您少去吧,全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宝贝,个个积攒了不知多少万年的邪气,混杂在一起,就算是正宝也得变邪,您老想知道什么,直接让下面的人去办不就行了,凰都里算命的手段靠谱的至少四五种,准不准您也知道啊。”
“哎,只是这一次,我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翟秋子的目光有些涣散。
专安回过神来,小声问道:“您算的难道是那几个小子?”接着他自答道:“可不就是他们了,除了他们,也没有别人值得您去那里了,啊?不会他们全都去了吧,那里面的情况,不是不能让世人知晓吗?”
“你再这么大声,全世界都要知道了。”翟秋子无奈道。
专安凑得近了,低声问道:“您算出啥了?诶!可别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他摆着手,眼睛看向一边。
翟秋子瞪了他一眼,无力道:“你有这闲工夫,赶紧把纳新的活做好。”
“我在做啊,这不正好碰到您嘛。”
翟秋子点了下手指,身形化成云烟,窜飞了出去。专安抬头遥望着,说道:“唉.......一把年纪了,做大君主可真不易啊。”
话说木子云几人回到了地上,先是找到了在首领分配房舍里休憩的杜小月和虎子,他们两个逛完了凰都的两条吃街,现在桌子上还摆放着从三家店铺里买来的小吃,凰都的首领们是可以提前预支薪水的,虎子不好意思的表示,至少要在此地待上一个月,因为他们俩已经预支了两个月的薪水。
风筝简单向他们说明这段时间内发生的事,但刻意地将凰都两处秘密之地淡化了许多,她心思缜密,明白他们两个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自在,因此虎子和杜小月也没有多在意,还招呼着大伙赶紧尝尝人间美味,这一吃,就没再停下来。傍晚虎子托人到饭馆叫了一桌好酒好菜,八个人围在桌边,把心窝里的苦水都倒了出来,连风筝最后都醉晕晕的倒在了一旁。这或许是他们各自离开家乡之后,最安心的时间了,在这片形形色色弱肉强食的世界中,能住到一片同胞圣洁之地,真是难得,而凰都绝对安全的宗旨,也是无数人类梦求来此的原因。
子时过后,除了强压制住自己醉意的方天慕外,其余人全部醉成了一滩烂泥。方天慕依旧开始守夜,原来大伙又从来都是安心着的,不仅仅因为这里是凰都,也因为无论何时何地都绝对可靠的伙伴。
方天慕略有醉意,呼出的气都带着酒香,他抬头望向满天星辰,在他的眼睛中,星星不仅仅是一个光点,而是一个个发着不同光芒的圆球,但这些星星才是最普通的,这夜幕之中,还存在着奇异的星辰。有些星点在方天慕的星辰之目中,变成了一缕如薄纱一般的幻影,也在发光,却无实体。方天慕片刻后才想明白,那些,可能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先人的灵魂”,死后的亡灵原来真的会升天,在夜空中看着子子孙孙的每一道福祸。
这个世界被生灵们探知到的秘密只是冰山一角,人类得努力多久才能彻底了解这片天呢?
奇异的星辰不光是“先人的灵魂”,还有一些,并不是圆球,而是星点之中套着一颗更诡异或美丽的星点,方天慕的星辰之目只能看透最表面的星星,却无法看透那星点之内的玄机,但很快自己也想明白了,那些应该就是神灵或者妖魔了,当它们足够强大,甚至比及天地之时,就不必拘泥于世间规则之中,也冲破了出去,变成了所有生灵抬头仰望的星星。
大醉的木子云摇摇晃晃扒到了门边,一屁股坐下去,靠在了方天慕肩旁,满口都是酒臭味,方天慕皱着眉头,左手握着黑刀“大灭”,用刀柄把木子云的脸别向了一旁。
“嗝....呕....”木子云抹了抹嘴巴,觉得天地和自己全身都在倒转,只有两眼前的一小圈是固定着的,舌头变得不听使唤,吐字十分不清道:“小子,咱...弟——兄掏句心窝子的...的话,你比...比我靠——谱——诶?”木子云眯着眼睛,看着方天慕侧脸后的夜景儿,好似看到个人,而那人的身段婀娜多姿,披着一件夜行衣,手脚极其轻盈,只是木子云醉得太厉害,看到的那人正在发生不间断的瞬移,连房屋都有些畸形了。
“怪...怪了,我..我花..花眼了。”木子云看得越来越模糊。
方天慕被搅得没了看夜空的兴致,手上一用劲,把木子云推向了门框另一边,木子云倚着门框,狐疑地看着那还未在其眼中消失的身影,只见那身影一转身,停顿了几息时间后,立刻又混入了月色。
“诶——诶?”木子云咿呀道,“铃铛啊?嗯?”他回过头,看到了躺在桌旁与风筝倚靠在一起的铃铛,再回过头,已经看不见那身影了,只当做是醉后的幻觉,一转眼就都忘了,就靠在门边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所有人都头疼不已。
“什么,你看到嵩阳珑洛了!”铃铛的尖叫声把所有人的脑袋惊得更加难受。
木子云晕乎乎的,胃里恶心得厉害,回道:“不不,应该是错觉,我那时候,看到的房子都是扭曲的,像是会跳舞一样,应该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