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山谷,落在袅袅水雾中,恍恍惚惚,让整个山谷平添几分神秘色彩。
碧水寒潭,不见涟漪,幽静深邃,似万丈之渊。
当月悬半空,朦胧月影映在寒潭水面上时,光滑如镜的水面忽地动了,圈圈涟漪自寒潭中心往四周扩散荡漾,与此同时水面正中心慢慢凸鼓起来,似有东西即将破水而出。
一袭鹅白轻纱包裹着一具婀娜身姿由那水面缓缓浮出,其长发如水如墨,轻依白纱垂至腰间,其脖颈颀长,双峰挺拔,臂如藕节,腰若垂柳,臀翘浑圆,纤纤,亭亭而立,脚弓如月,巧戏碧波。
望着缓缓浮出水面的婀娜身影,张小卒一时间竟看痴了。
虽隔着袅袅水雾,身影朦胧,看不清脸庞和肤色,可愈是让他感觉此女貌美不可方物,哪是人间能有,定是那天上的仙子落凡尘。
照往常惯例,婀娜身影浮出水面后就会翩翩起舞,可是这次她却没有着急起舞,竟然面朝张小卒盈盈一拜。
张小卒不禁一愣,随后面红耳赤,觉得自己赤身,面貌丑陋,实是唐突佳人,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不过婀娜身影紧接着就点足起舞,化解了张小卒的尴尬。
纤纤擢素手,点指若摘星;长发漫漫舞,藕臂抒柔情;柳腰扭出千般风情,摆尽万种妩媚;纤足戏水,皎皎动人心。
此女只应天上有,此舞亦如是。
一曲舞毕,张小卒怅然若失,还想再来一曲。不是想要学习舞蹈,而是纯粹的想要欣赏。
和所有动物一样,张小卒也缓缓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慢慢回味曼妙舞姿。
张小卒距寒潭仅有三十五步之距,虽水雾袅袅看不清佳人的肤色容貌,但朦朦胧胧中已经可以看清舞蹈姿势,再加上他天赋异禀,悟性和记忆力俱佳,遂此刻脑海里细细回想,虽没了原有的风情韵味,但每个动作都准确地还原出来。
“公子,随奴家来。”
忽地,一道软糯清脆的好听声音在张小卒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回忆。
张小卒诧异地睁眼看去,一张绝世容貌跃入他的视野,一瞬间惊艳窒息,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失了色彩,唯眼前这张靓丽面庞耀眼夺目。
张小卒好是懊悔,没有听村长爷爷的教诲多读书多识字,否则就不会腹中缺词,形容不出眼前这张容颜的绝世之美。可是他又觉得,即便听了村长爷爷的教诲,读万卷书识万千字,也表达不出这张容颜的美丽,因为这张容颜美得不可方物,再优美的词藻在这张容颜面前也要失色。
若非要形容一下,张小卒只想到四个字一想之美。意思就是心中想她有多么美,她就多么美。
白纱女子自称奴家,秋眸似水,眉梢带情,嘴角含笑,望着张小卒,伸出芊芊素手。
“哦,哦。”张小卒傻了一般,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应声,心中既羞臊又甜蜜。
羞臊是因为他没穿衣服,竟裸着身子站在佳人面前,实是无礼放肆。
甜蜜,佳人相邀,自是欢喜。
“公子”白纱女子莞尔一笑,伸出去的白嫩小手微微往前一送,提醒张小卒。
“哦,好。”
张小卒忙点头,尴尬地伸出他的粗茧大手与白纱女子的手握在一起,只觉小手柔弱无骨,让人不敢用力,生怕一下握坏了,可又想把整只手都握进掌心,哈几口热气在上面,因为这只小手实在太凉了。
小手牵大手,白纱女子前面走,张小卒后面跟着。踏上寒潭水面,慢慢沉了下去。
张小卒看见黑巨猿满脸焦急与暴怒的神情,心里不甚得意,觉得黑巨猿在忌妒他,这黑厮还想伸手拽他,不让他随仙子而去,明显是想破坏他的机缘造化,心肠实是歹毒,你看遭报应了吧,被寒潭冻住了吧,真是活该。
“公子。”
一声呼唤响在耳边,如燕语莺啼,煞是好听。
“到了吗”
张小卒收回视线,看向身旁佳人,可是却没有看到佳人身影。
“公子。”
又一声呼唤响起,耳边缭绕,勾人心魂。
张小卒听见声音是从脚下传来的,忙低头去看,看见幽深寂静的潭底静静地躺着一个婀娜身影,正是从他身旁消失的佳人。其眼睑闭合,双臂帖在身侧,双腿伸直,平整地躺在那里。
她浑身上下,竟无片物遮身,就这么地暴露在张小卒视野里。
张小卒只觉口干舌燥、血脉喷张,忍不住就要冲下去一亲芳泽。
吼
忽地,一声怒吼穿透幽深的潭水,传进张小卒耳朵里,并在他脑海里炸响。
张小卒身体猛地一颤,嘴里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冰冷的潭水灌进他的口中,他才恍然发现自己正在水底,脑子里还隐约记得是怎么下来的,霎时间汗毛倒竖,尾椎骨直往上窜寒气,手脚并用往水面游,看都不看潭底一眼,因为他知道能在不知觉间迷惑他神志,并把他引入潭底的东西,绝非善类。
既非善类,又怎会轻易放他离去。
张小卒正拼命地往上游,突然感觉到两只脚腕一紧,似乎是被什么缠住了,紧接着就传来巨大的拉扯力,要把他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