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拖着重伤的身体围了过来,花青浑身都是血,紧紧抓住陆长风的手,颤声问道:“丁香怎么样?”
陆长风双目通红,轻轻地摇了摇头。花初见的脉息紊乱,五脏六腑被震碎,就算是钟老头在此也救不回她。见此情形,花青虎目溢出泪水,呆坐在地。
陆长风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出来,声嘶力竭地喊道:“丁香!”
“咳咳!”花初见悠然醒转,俏脸惨白,嘴角带血,轻轻说道:“对不起,我不能再陪你了!”
陆长风哽咽道:“都是我没用,我……”
“不,你听我说……咳咳……”花初见一阵剧烈咳嗽后,美目中泛起晶莹的泪花,微笑着道:“上次太和酒楼的事,我一直很后悔。后来我告诉自己,只要我在,就绝不让人再欺负你。现在,我办到了。”
怀中的玉人气若游丝,只有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依旧焕发着决绝而骄傲的光芒,仿佛她做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陆长风心如刀割,热泪滚滚而下。
花初见的纤纤素手轻轻扶上陆长风的脸颊,替他轻轻擦拭着泪水,缓缓说道:“别难过!遇到你,是我这十九年来最开心的事。能死在你怀里,我更是没有了遗憾。以后我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把青霜带在身边,由它替我守护你。”花初见说着,轻轻指了指方云林手中的青霜剑。
“丁香……”陆长风轻轻呼唤怀中之人的名字。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不,你很美,任何人都及不上你。”
“又骗我!”花初见轻轻地笑着。她的一身白色男装沾染了一身血迹,而且已经破了,再加上重伤憔悴的病容。这个时候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模样,可心上人的称赞,还是让她十分欣慰。
花青轻轻地唤道:“丁香……”
花初见握住花青的手道:“爹爹!女儿不孝,辜负了爹爹期望,望爹爹保重身体。女儿祝爹爹和楚姨百年好合,早日生下弟弟妹妹,好让他们替女儿尽孝!”
花青潸然泪下,他重伤加上心伤,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哽咽着点了点头。
“二伯,两位哥哥,你们也要保重。方伯伯,陈叔叔,多谢你们援手,你们的大恩,丁香来世再报。还有龙虎,周华……”
众人皆含泪向花初见道别。大伙心情沉重,王振身死的喜悦已荡然无存,这场战斗赢了,但又好像没赢……
“风!”
“丁香,我在!”
花初见提起最后一分力气,凝视着陆长风的双目,期待地道:“我好想……永远……陪着你……去你……长大的……地方……看看……可是我……”
陆长风柔声道:“你放心,我一定带你回去,这样我们就能每天都在一起了。”
“嗯!”花初见双手环住陆长风的脖颈,在他唇上深深一吻,随即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美目中的光彩渐渐消散,眼皮也缓缓合上:“记得帮我……换……那套……衣服……我……要把……最美的……样子……永远留在……你……你……心里……”
秋风起,黄叶落。佳人逝,芳音渺。陆长风心如死灰,双目所及之处,天地间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颜色,独留一片灰白。
“丁香!”陆长风吐出一口血,两眼一黑,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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