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放弃了,任它持续地流了出来。
但忍着,不发出声音,害怕外面路过的敌人听到动静。
昕儿也在此时悠悠转醒,少了一个人回来,肯定是瞒不住的。
她哭闹着要出去找母亲,没有阿鱼再耐心劝着,颜未一个手刀劈晕了她。
少了她的动静,剩下的几人都安静的、死寂的蜷在一起。
贝婧初环着自己的膝盖,陷入了一种极度自厌的情绪。
【一个人,一群人的力量,也太渺小了。】
【我以为我是公主,是最优秀的公主,我很了不起。】
【原来我什么都不是,脱离了太极宫,我什么都做不到。】
颜未想说什么,但雷念儿先说了出来:“漾漾。”
“回去之后,我们想办法,把突宁灭掉吧。”
现在看来,像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安慰。
但贝婧初没觉得这是空想,反而还在计划着:“一个人的地位越高,权利越大,对人世间的影响也越大,就能改变越多的东西。”
她朝着透气孔的方向伸了伸手,像是想抓住什么东西。
今天,已经是第八日。
她逼着自己继续撑下去。
再次醒来的昕儿没有闹了,仿佛成了一个哑巴,也是安静地乖乖坐在那里。
眼神空洞,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让贝婧初心里一揪。
她说:“昕儿,如果我们活下来了。”
“如果我们出去了,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你不是没有亲人了,我们是亲戚啊。”
昕儿不知听没听进去,但她口中小声地呢喃着:“阿娘说,让我听你的话。”
“我听话,我不哭了,不出去透气了。”
“阿娘能不能回来?”
贝婧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九日,搜查的动静不断传来。
贝婧初让所有人都尽力填饱肚子。
她说:“没有被搜到,是万幸。”
“但如果被找到,我们要有一战的能力。”
“尽力地拖延时间。”
【只能是拖延时间,再高的武林高手,也敌不过千军万马一拥而上。】
间歇着,能听到有人被找到的声音。
贝婧初拼命往嘴里塞着拉嗓子的,难咽的干粮。
第十日,地窖的门,被掀开了。
士兵狞笑着,本以为又抓到一窝没有反抗之力的兔子。
一把泛着寒光的,久不见天日的刀,直接砍下了他的头颅。
贼寇的脑袋滚过在地上,转了转,表情定格在想要捕猎的残忍笑意中。
地窖狭小的出口跃出一个人,他转身朝里伸手,一只小手伸了出来。
颜未小臂用力,一拉,贝婧初顺着他的力跳了上去。
随后,开始逃命。
心中充斥着对里面两个人的担忧,但贝婧初知道,她自己不被抓住,才是最要紧的事。
这次颜未没再抱着贝婧初逃,两个人拉着的速度要快许多。
走街串巷地躲避,躲不过就砍死敌人。
但是一个小女孩身边有高手相护,实在是再明显不过的怪事。
随着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的兵力开始追逐两人。
直到贝婧初没有力气再跑了,小女孩手中的乌木剑簪,剑柄也被染成了深红。
指甲缝里全是敌人干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