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起精神准备听常侍郎的传授,他不能一点就通,阿耶没什么耐心去教导他,遇事不懂的,就总是向常亭懿请教。
常亭懿很有耐心,就算讲上十遍也不会不耐烦。
然而这次,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我看到了陛下的脉案。”
常亭懿说:“他活不长了。”
贝靖裕没想那么多,第一时间涌上的情绪是对父亲的担心,不敢置信道:“常侍郎,有关龙体的大事,不得轻易胡言!”
常亭懿温言反问:“以殿下对臣的了解,臣是信口雌黄的人吗?”
贝靖裕哑然。
他当然不是。
所以,阿耶真的油尽灯枯了?
贝靖裕觉得晕乎乎的,这是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怎么就要经历丧父之痛了。
常亭懿嗤笑一声,不带掩饰的嘲讽把贝靖裕的注意力唤回来。
贝靖裕觉得不舒服,皱眉问道:“陛下龙体欠安,有什么好笑的?”
那人听了却丝毫不收敛,反而嘲讽的弧度更大,直言不讳道:“当然是在笑您啊,殿下。”
“您不会还在担心陛下的身体安危吧?”
“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但是他有没有把你当儿子呢?”
还没等贝靖裕发怒,常亭懿也不再绕弯子了,直接说出来。
“殿下,陛下从来都没有想过真正扶持你。以他的寿命来看,即使现在废储另立,你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坐稳那个位子。陛下并非将大越江山置于险境的人。”
“那你说他这般辛苦筹谋,都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