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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1 / 2)

和风温柔,吹得窗外的西府海棠左摇右摆。

颜若栩从半掩的轩窗往外看去,宽阔的街道之上行人喧闹熙攘,随她同出宫门的还有数十位皇宫侍卫,他们沿着街道站了两排,神情严峻,气势雄壮,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纷纷在私下谈论酒楼中可是来了贵客。

郑昊上来询问了一回,是否要驱散外头议论的人,颜若栩淡然一笑,“不必了。”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陆垣蛰才骑着马,一身风尘的赴约而来。

他穿一身玄色骑装,仰头看了酒楼招牌一眼,面露疑惑,迟疑片刻才迈步进店内。

坠儿候在雅间门口,她现在虽已知晓公主与他并非有情,乃是有事相谋,可一时半会还是对他无好感。

陆垣蛰这一路行的疾,在店伙计的指引下来到雅间门口,驻足歇了片刻,伸手推开雕花的木门,跨步走入。

他才走入雅间,打眼看去,立刻发觉公主今日有些不同。

颜若栩是不喜艳丽装扮的,更不喜欢镶金戴玉一身珠翠。陆垣蛰每每见到公主,她都粉黛不施,一身简约素衣。

“公主今日相约,可有事商议?”

陆垣蛰多看了几眼,后知后觉的察出这样有失礼数,立即不动声色地错开目光,沉声问道。

今日颜若栩画的是宫里流行的桃花妆,描的是小山眉,她原先就有几分女子少见的英气,如此英姿和娇媚融合,晕染出一抹恰如其分的风华。

颜若栩没有出声,一双明眸里酝酿着笑意,下巴微微冲桌上点了点。

按照着颜若栩的示意,陆垣蛰低头,看见了桌上那方填了红漆的锦盒。

没做他想,陆垣蛰打开盒盖,猝然望见了那鱼佩。

刚才颜若栩潋滟的笑容,格外精致的装扮,忽在陆垣蛰心里显出别有用心的味道。

“公主?”陆垣蛰的声音迟疑了,他拿起那块鱼佩在手中,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地问道:“这……是为何?”

颜若栩从自己身上摸出属阴的那块,将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娓娓相告。

“为了不使萧氏疑心,你我只好将这场戏演下去,直到将事情的真相查的一清二楚,劳烦陆公子将此鱼佩随身携带,只有世人皆误会了,我们才好行事。”

陆垣蛰攥紧了那块玉,长舒了一口气,不免为自己刚才那些自负的杂念感到可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已经察觉到,这位长公主是与寻常女子不同。

“公主不怕因此毁了名声,日后耽误姻缘吗?”陆垣蛰坐于颜若栩对侧,说话间把玩着那块玉尾的流苏。

说实话,这一世颜若栩根本没考虑儿女情长,那些小鹿乱撞的旖旎心事,她想都为曾想。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能被耽误的姻缘,都不是什么好姻缘,陆公子以为呢?”

颜若栩说完这番话,陆垣蛰竟愣了会神,半晌才点头答是。

他想起头回见长公主,是在乔家举行的诗会上,她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后来每一次相见,她也永远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似乎从未有过畏惧之态。

生而为人,怎么可能没有软弱的时候呢?长公主这副“金刚不坏”之身,究竟人来如此,还是受的磋磨过多?陆垣蛰的思绪飞得很远,他看着颜若栩镇定决然的目光,忽而觉得他从没有真的认识她。

“陆公子,听闻你今日被流民拦在了城外,所为何事啊?”

直到颜若栩再次开口说话,陆垣蛰才回过神,想起了要说的正事。

萧氏在大燕根深蒂固,乾景帝也一直信任异常,非常的依重,若想要扳倒萧氏不是一件易事,谁都没有办法一击必中,只能一步步瓦解。

“盛州的钱氏之所以那么猖狂,不过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若不是靠上了萧氏这棵树,他们断不会这般猖狂,我们要除去萧氏一时半会做不到,不如从他们的羽翼开始剪除。”

陆垣蛰说着摊开了一副血书,是城门外那伙人转交的,上面密密麻麻摁满了血手印,看起来触目惊心。

颜若栩接过那张满是控诉之言的状纸,蹙起眉来,对于富庶的钱氏来说,侵占几亩良田不过是小事一桩,可对于靠土地吃饭的农户来说,那可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就算不为了绊倒萧氏,这件事情也不能坐视不理。

带着那伙农户去大理石鸣冤不难,难得是如何既维护了正义,又最大限度的影响萧氏。

颜若栩在脑中飞速的思考,眸光深深盯着眼前某处,片刻之后豁然开朗,她想起一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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