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一人压低嗓音,神神秘秘说道:“清宁郡主被王爷罚了闭门思过。”
“这事王府里谁人不知。”另一人也起了八卦的念头,凑过去道:“听说呀,是为了苏策带回来的那个小娘子。依我看,苏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人语气颇为惋惜:“清宁郡主样貌不俗,又是肃王殿下的掌上明珠。若是有幸攀上这门亲事,荣华富贵岂不唾手可得?”
“清宁郡主那性子你能受得了?”同伴调侃道:“一般人可吃不消。”
“先忍忍又有何妨,”那人挑眉笑道,眼露邪光,“他日权势在手,还怕少的了红袖添香?”
“钱兄此言极是。”两人相视一笑,扬长而去。
而在他们身后的假山里,窝着发呆的阮绵绵一不留神听了整段对话。唔,事情好像往什么奇怪的方向去了,阮绵绵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她脑子里也在做挣扎:好像阿策娶了清宁郡主是挺不错的。有肃王提携,仕途何愁不畅?
不过——阮绵绵回想起清宁郡主挥着长鞭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太暴力了!阮绵绵至今心有余悸。她甩开脑子里先前的想法,不行!还是给阿策找个脾气不那么火爆的吧,不然以后出现家暴互殴可真是造孽。
想到以后会有个姑娘会与王玄策举案齐眉,白头偕老。阮绵绵心里便有些酸涩。他是不是也会如获珍宝抱起那姑娘,每日给她带零嘴儿,带她去散步消食。而自己,或许会在漫长的岁月中被渐渐遗忘。化作他脑海中的一副模糊影像,被永久封存。莫名的滋味在阮绵绵心中悄悄蔓延开来。
忘了就忘了吧,本来就不该存在。她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看不清是什么图案,一如她早已乱成一团的心。
肃王府的聚贤阁是门客们的办公处。依据资历,才能和受器重程度的差异,门客们会被分派不同的任务。王玄策白日里也在此处供职。近来城郊灾民成患,圣上大怒,着肃王妥当处理此事。作为门客,自然是要替主上出谋划策,排忧解难的。于是乎,聚贤阁众人不得不加班加点,起早贪晚地干活。
王玄策虽初来两月有余,却因资质出众,深得肃王器重。因此更是忙得抽不出身来,他担心阮绵绵一直窝在屋子里会闷着,便留下些碎银子,嘱咐阮绵绵可以自己出去逛逛,早些回来就行。
阮绵绵一个人待着也没趣,还怕那小郡主又没事来找茬。于是想着倒不如出去溜达溜达,顺便看看京城的风土人情,买些好吃的回去尝尝。
说走就走,阮绵绵美滋滋地迈出了肃王府大门。她手里还握着王玄策的那把匕首。阮绵绵深知这匕首对王玄策的重要性,到肃王府的当晚,她就想将其物归原主了。可王玄策并未收下,他说暂时还是由她保管。
阮绵绵一想也成,不过她总当心匕首磕着碰着哪儿。正巧今日出门,阮绵绵便琢磨着找家木料店,看能不能量身打个带锁的木匣子。
阮绵绵在集市上走走停停,还真发现了一家木料店。
“掌柜的,劳您看看,能给打个木匣子吗?”阮绵绵把匕首放在柜台上,“正好能放下这匕首就行。”
掌柜是个清瘦的中年人,他量了量匕首的尺寸,抬头说道:“能做,客官您要是有什么要求,也只管一并提出来。能做到的,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不愧是京城,这服务意识可真不错。阮绵绵暗自赞许。不过她并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要求,于是阮绵绵笑了笑,道:“没旁的要求,结实就行,对了,最好带锁。”
阮绵绵交了二十文定金,和掌柜的约好三日后再来取。她正准备出门,却迎面遇着一人,那人约莫三十出头,蓄着短须,面色严肃,后头还跟着两个侍卫。一看就知道不是有钱就是有权。不过奇怪,这人的眼睛好像跟王玄策有那么一点点相似,都是含光不露的丹凤眼。
阮绵绵也只是这么一瞥,便侧身准备离开。
“姑娘留步!”音色低沉,不容忽视。侍卫也随即拦住了阮绵绵的去路。
这是要干什么?阮绵绵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人。确实没见过啊,干嘛不让她走。“您是?”阮绵绵面露警惕,防备地看着他。
那人并未应答,反倒指了指阮绵绵手中的匕首:“这东西姑娘是从哪儿来的?”
阮绵绵摸不清他的意思,眼睛转了几转,开口道:“从小摊上淘来的。”说完就要走,可两个侍卫还是堵得严严实实,阮绵绵想走也走不了,她有些气恼:“光天化日不让人走,还有没有王法!”
“你!”其中一个侍卫显然年纪轻,受不住气,“我们家爷不让你走,你就休想走!”
那人轻笑了声,挥了挥手,道:“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