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心里暗骂,却发作不得。“我又有什么好法子呢?左右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她幽幽开口,“我愿意嫁给王大哥,往后洗衣做羹汤,伺候您。”阮绵绵垂下眉眼,怕露出眼中的嫌恶。
这可真是个不小的诱惑。王麻子被说的有些心动。他也老大不小了。家里就剩个驼背老娘,年年盼着抱孙子。
可他连个老婆都没讨到,哪来的胖小子啊!王麻子也想有个自己的儿子,好赖死后还能有人上柱香,哪怕到了阴曹地府,也是有后人供养的。
“你是真心的?”王麻子问道。
“真心个鬼!这鬼话你也信!”独眼汉子撕下衣摆,捆牢手臂上的伤口,“这小娘皮,扯谎溜皮,嘴里没一句真话。玩玩便行了。你还以为她真愿意嫁你呀?做他娘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王麻子被这话一说,又有些犯嘀咕。
阮绵绵忙表态:“没了清白。我也是不愿苟活的。可死却也没那么容易,谁不贪生。”
阮绵绵放柔语气:“我愿意嫁给王大哥,这纵然是个折中的法子。可我不是却爱折腾的人。嫁给谁,便踏踏实实跟谁过日子。”
阮绵绵将眼神投向昏迷不醒的崔浩,眼里泛起水光:“我就剩这么个哥哥了。如今还半死不活。我若死了,他只怕也是活不成了。王大哥若能许我个名分,我也是晓得知恩图报的。来日父母坟头,哥哥面前,我也好有个交代。”
“听她胡扯些什么!王麻子,她有那样俊的小情人儿,能看上你这样的?”
独眼汉子放下衣袖,嘲笑道,“你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等谎话也辨不出来。”独眼汉子看不起这王麻子,损他也损惯了,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也能毫无障碍地脱口而出。
王麻子不悦。这独眼瞎子,仗着人高马大,往日没少戏弄嘲笑他,有时使唤他跟唤狗一样。他王麻子忍这独眼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真他娘憋屈!
“闪开,老子非把她训老实了不可!”独眼汉子一把推开王麻子。右腿结结实实压在阮绵绵肚子上,一只手便把阮绵绵的双手制住,置于头顶。
阮绵绵死命挣扎,侧头道:“王大哥,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要是想娶我,就别让你兄弟耍横。我真心愿嫁给你!可若是受了辱。我再是厚脸皮也没脸偷生!”
独眼汉子一巴掌甩过去,“小娘皮说谎不眨眼,到如今还不老实!”他又转头冲王麻子喊了句:“王麻子,你别脑子里塞浆糊!你忘了村头的孙寡妇?跟你好了一场,转头收拾银子又他娘嫁了人。”
独眼汉子笑开了:“你说她们图你什么?一脸麻子歪瓜相?五短身材矮个子?”这是独眼汉子平日里,常当众调侃王麻子的话,“还不是心里算盘珠子打得啪啪响。”
“王大哥,我没讲假话!”阮绵绵被掐得涨红了脸,“若说我没真心,难道做兄弟的就存了好心?外人面前都一分情面不留,就这般戳人痛处,折辱王大哥你!可想而知,平日里是如何嚣张跋扈!”
“闭嘴吧!”独眼汉子手下不留情。
阮绵绵右脸又挨了一巴掌。她嘴角沁出血渍,死死盯着王麻子:“王大哥,换我便拼着是一死,也忍不了这般辱人的话!”
她咽下血水,道:“哪个男儿没血性?王大哥又何苦忍他!我最是敬佩顶天立地的汉子,爹娘生前也嘱咐我,千万要找个有血性的托付。”
独眼汉子掏出块破布,死死塞住阮绵绵的嘴:“血性?呸!去他娘的?这玩意王麻子你有?”在他看来,王麻子就是个投机耍滑,四处讨好人的哈巴狗。
“小娘皮要血性,老子待会儿让你瞧瞧什么叫真血性、真汉子!”
阮绵绵瞪着他,眼里满是恨意。
系统君急促的声音在阮绵绵脑海中响起:“宿主!快授权同意!我带你撤离这个任务!咱们换个难度低的重头开始!”
一刹那,阮绵绵脑子里思绪万千。棉衣被扯开,腰带尽数割断。她死命挣扎,急红了眼。
离开?留下?
“快点决定啊,宿主!光门开启时间快结束了!”系统君恨不得替她做决定。
冷冰冰的机械声响起:“光门即将关闭,倒计时开始:十、九、八、七、……”
阮绵绵咬紧牙关,“呜呜”挣扎。眼睁睁看着那独眼汉子撕开她的内裳。她几乎压抑不住,想同意迅速离开!思及是永久撤离,却又犹豫。
“六、五、四、三……”是救命灵丹,也是催命音符。蜜糖与毒/药化为一体。饮或不饮,都是难题。
阮绵绵几近绝望。她弓起腰,使劲用腿蹬那独眼恶虫。
“二……”
阮绵绵脑中的弦绷紧。算了,离开吧,终究要走。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努力说服她自己。
阮绵绵艰难地转头,留恋地看着崔浩那张熟悉的面庞。若是再也见不到了啊……她满脸是泪,鬓角濡湿。
阮绵绵硬撑着不让自己在这样的耻辱绝境中崩溃。
“一……”
凉丝丝的空气接触到细腻的肌肤,阮绵绵打起冷颤。止不住想要同意离开。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