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任她牵进去,目光由两人相合的手,落至少女的发顶。缺了些什么。
阮绵绵拉着他四处参观,“崔师兄,你喜不喜欢呀?”
崔浩根本无心分神看屋子,“喜欢。”有你在的地方,都喜欢。
是了,缺了只桃花簪。三株长短不一的桃花,并作一只,下坠粉白色细流苏的那种。
崔浩用手轻轻比划了下,有些心疼,这发再长至腰间,怕是要花上好几年。
“崔师兄,崔师兄,”阮绵绵晃着他的衣袖,“你有在听我说话么?”崔师兄居然在跑神,阮绵绵默默反思,是她讲的话太无聊了吗?
崔浩把人轻轻揽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他的师妹,他的妻子。他一个人的呐。“再养长些。”
“什么?“阮绵绵探出个脑袋透气。
少年抚着她的短发,“头发再养长些。”喜欢你长发,簪着桃花簪的模样。走路时,耳后晃动的细珠,不知从何时起,便晃到了心里,再也割舍不下。
唔,头发啊。阮绵绵不啃声。其实还是短发方便些,不用梳繁琐的发型,就是论洗头发这一样,也更便利些。
“崔师兄,”阮绵绵想了想,就算她愿意留,时间也来不及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丑。”
阮绵绵介意这一桩,在男男女女皆是长发的古代,她这样的短发,大概只有小孩,和还俗不久的出家人才有的吧。
想着想着,阮绵绵的眼神又点小哀怨。太伤人了,被嫌弃了。
崔浩捧着她的脸,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她啊,不知又想歪到哪去了。
“不丑,”崔浩轻吮着她的唇瓣,意味缠绵,“只要是你,我都喜欢。”面前人不意外红了整张脸。说出这话的他,也没好到哪儿去,僵硬的手几乎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长发短发都好,可是呐,想送你只桃花簪。竹林里,合欢树下,你簪着桃花簪,发丝柔软的模样,就这么刻在了心里。忘不了,也不想忘。
崔师兄居然会说情话了!
阮绵绵一边脸红,一边震惊。天哪,这世界变化太快。阮绵绵捂住心头,扑通扑通跳。这杀伤力太大了!她得去找个地方吹吹风,好好缓缓。
“别走。”感受她欲离去,耳边传来轻语呢喃。
酥酥麻麻的气息,扑在耳畔。
阮绵绵不自觉蜷缩起手指,她觉得自己可能被注射了麻/药。双脚定牢原地,竟不肯听使唤了。要命!
“等庄主的事查清楚,咱们寻个小院,就这么过一生,可好?”少年的话缠绕在耳边。
阮绵绵倏的冷静,手脚发凉。崔师兄,没有一生了。一生太长太长,就算余生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阮绵绵低着头不说话。
从崔浩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柔软的发顶,一只发旋藏在其中。“怎么了?”崔浩揉了揉她的发顶,“你不愿?”
“没有,”阮绵绵慌忙摇头,“跟崔师兄在一起,去哪儿都行。”她揽住少年的腰身,头埋在他胸前,“崔师兄,凡事都要向前看。庄主虽然不在了,但我会陪着你。”等我不在了,或许还有别人会踏进你的生命,好好陪你度过余生。
“我知道。”崔浩回抱住她,知道你会一直陪在我身旁。
“我……我可什么也没看见啊。”桑兰捂住眼睛,转头就走。
阮绵绵囧然,立刻把自己和崔浩巴拉开。崔浩也不自然地转头看向院门口。
“你往哪儿走,东西还没送呢。”后头的声音,好像……好像是符度?
“跟你个榆木脑袋讲不清,”桑兰扯住他,“把东西放下,咱们赶紧走,别打扰人家。”
桑兰隐约知道些两人相守时间不长的事,也不忍打扰他们难得的相处。
符度不信她。
桑兰手脚并用拖住他,“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咬你了。”她亮出一口齐整的牙齿,佯装生气。
符度无奈,就会这一招。她咬人和刚出生的猫崽子挠人没什么区别。不痛不痒,就只是唬人的虚招。
“你放手,我自己走。”符度将棉被衣物放在门口,喊道:“崔公子,罗姑娘。东西我搁在门口了。你们记得拿。”
“哎,好。”阮绵绵脸红红地高声应道。
“快走,”桑兰拖着符度的衣袖,“云绵,下次有空我来看你哈。”
符度脸色冷淡,却配合地任桑兰拉走。
小院内,又只剩阮绵绵和崔浩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