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多谢了。”

坐在木屋的残骸之上，看着逐渐崩塌碎裂的村庄，还有那缓缓分解的夕阳，周离轻声道：“要不是你，估计这次烂了。”

“都几把哥们，谢你吗呢。”

木屋的残骸之下，唐莞百般无聊地伸腿瞪眼，被埋在了两块木板下的她一脸释怀地说道：“你没把我肠子里的东西打出来我就很谢谢你了。”

“我还不至于那么畜生。”

周离有些无语。

“真的？”

唐莞有些狐疑。

一把将唐莞拉了出来，看着这个自己不慎跌落下去的少女，周离有些头疼地说道：“你觉得我的周礼就是惊世智慧让我用惊世武力殴打你吗？”

“不。”

唐莞坐在周离身边，摇了摇头，自信道：“我觉得你想殴打所有人。”

周离摆起脸，试图摹仿“没收你妈妈”的表情包。

“所以，玉玺丢了？”

拍了拍唐莞的小肚子，周离问道：“现在几境？”

“灵炁师一境差不多，不赶你之前了。”

抓了抓头发，唐莞叹息道：“完了，这下真的连猪都打不过了。”

“没事，猪哥早香喷喷地牺牲了。”

周离像是好哥们似地揽着唐莞的肩膀，二人一起看着夕阳碎裂，破落的阳光随意地挥洒在地面上，构成了一个又一个散乱的斑块。

“老唐，对不住。”

良久，周离轻声道：“这次真的连累你了。”

“我无所谓。”

唐莞耸了耸肩，轻松地笑道：“没有了灵炁师的身份，我也是唐门第一公子，我老爹老妈也不至于把我赶出家门，锦衣玉食的狗日子还是过上的。而且我还有浅云，以后我当了汉王妃的时候你来吃席，给你安排冰糖肘子。”

周离没有言语，他知道，对于唐莞而言，灵炁实际上极为重要。因为他不仅仅是唐门的公子，也是唐门少主，下一任唐门门主的候选。而现在，他失去了灵炁师的根基，这就相当于他放弃了少主的身份，放弃了继承唐门的机会。

这对于唐莞而言，失去灵气根基绝对不是她表面上的轻描淡写。只是，她不想表达出来。

“能治好的。”

眨了眨眼，周离的眼中倒映着破碎的光泽，轻声而坚定地说道：

“这天下之大，我不信没有治好你的办法。”

“那就靠你了。”

唐莞也没有推脱，也没有装作不在意。她用力地拍了拍周离的肩膀，慨叹似地说道：“小爷现在就是个好看点的挂件，其他的事情就得你来做了。”

“除了陪你吃太学食堂我都可以。”

周离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还有我不吃剩菜。”

“这话说的，还能让你吃到？”

唐莞冷笑一声，不屑道：“别小瞧我了啊喂。”

“还真是。”

挠挠头，周离乐道：“这一方面不得不承认还是你赢了。”

二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夕阳坍塌，世界消亡，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场告别诗。只不过诗歌不押韵，也让人难以分清是现实还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