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孩儿明白。”
李止衡面色苍白,苦涩道:“这是武儿的选择。”
言毕,已在老祖宗目中,行尸走肉般离去。这一走,不知不觉走到了李元商的门口,却不敢走进去,只能在屋外侧身看着。
李元商手捧纳戒,双目无神,纳戒里躺着睡着的兄长。兄长去后,他满脑子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他在帝都行商,日后再回青云府祭祖的时候,去见了父亲之后又该去见谁?他该怎么回去跟娘交代?以后在帝都受了委屈,他还能在谁面前肆无忌惮地说着糟心的事儿。
他不知道。
李止衡静静走了进去,李元商抬起头来,满脸茫然,“父亲,父亲,你救救大哥,你有天术神心,你一定有办法!”
李止衡坐了下来,沉默着。
他明白老祖宗刚刚叫他的意思,老祖宗是害怕天术神心影响他,赵氏老祖就用过天术神心复活过自己的族人。可武儿下定决心的时候,武儿同样忘了,他还有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和孩子。
“父亲,你一定有办法!”入眼,商儿已经跪在了自己眼前。
李止衡捂住心脏,摇摇头,呢喃道:“偏偏是因为我是武儿的父亲,才不允许自己去做出拦住孩儿去路的决定。天术神心救回来的武儿,不是武儿。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夺舍一个不相干的身体,他是武儿,我的儿子。”
“我儿,安好。”
言毕,李止衡眼前的一切变幻,他还在李元商的屋外静静地守候着,屋内李元商也还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纳戒。
李止衡一摸脸,手全是湿的。
家族灵舟前行。
北境城、银月城的子孙,接连搬离北境,也留了一些子孙在北境掌管产业,让天理堂的杀手来保护。就算是对方再怎么贪婪,只要没有把握拿下李氏,对方也不可能就这么翻脸惹上一个实力稍微不错的仙族。
实在不成,李想也能给对方一个5000家族意志的大礼包,邱氏的冰山还在那儿呢。
望着灵舟。
李想思索一阵,“北境之事了,到底如何,还是要看帝都。”
一想到这,李想就没什么好脸色。
当日朝堂上,丰图被闻人仙仪杀了,长安被抓走,十宗罪下来,他对皇朝就已然没有了任何信任。闻人久越,在北境的时候,李想通过孩子们认识过,为人和蔼,胸怀宽广,大好人一个。
至于闻人仙仪,李长安也跟他提过,闻人仙仪奇女子,杀伐果决,雄心壮志又不乏兼济天下之心。
这俩都是好人,可如今天下大局波云诡谲,也许下一秒他们就会如地府恶鬼。就如他们李氏一族,为了家族繁衍,也绝称不上什么好人,至少新年不是。
帝都。
子书灵儿、天机阁中秋月真人,以及金吾卫公羊举,正聚集在一处别苑中。
子书家繁衍十几万年,历经过诸多劫难,有些干脆连姓都改了去。他们内部关系更是复杂,多年来代代代凭借着人皇血脉的关系,去当府主、郡王,分支驳杂,宗祠堂里的族群关系得叠一栋楼那么高。
如今这些不知哪一代,血脉稀薄到什么程度的人,一个个和当年各州府的皇室血脉一样,蹦跶得很,等着做出一些个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把自个儿的名字写在族谱的第一页去,好去号令天下子书家的人。
“也不瞧瞧你这副模样,就算给你一个女帝当当,压不压得住天下高手。”
金吾卫的公羊举身着白衣,手持白扇,看着前方来回踱步的子书灵儿,暗自腹诽一声,子书灵儿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李氏‘十宗罪’一出来,也不知子书灵儿这个隐世宗门里的弟子,从哪个疙瘩角落里爬出来,又遭了哪个杀千刀的骗,一下子走到明面上来,跟李氏对着干。
噢,他也一样,不过那是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逼得。
至于眼前这个捶头顿足的秋月真人,天机阁里的人吗,遭了瘟的搅屎棍。
“二位可有对策?”
公羊举不耐烦道:“青云李氏在北境所作所为,天下皆知。太子被邱氏弄死不对,太子罹难于北境,此事知晓其中隐秘者喜闻乐见。李氏反倒是以镇仙司之名,替太子报仇,十宗罪形同虚设,如今李氏正归来。”
“李氏睚眦必报,天下皆知,二位可是在朝堂之上妄言,捉拿了李长安,李氏若是将二位以同党追责,万事与命皆休矣。”
“公羊兄很悠闲?”却不想很温和的话,却引来秋月真人冷眼,“我等不过杀人的刀,用完便弃,你虽未露面,可我等背后之人为避免麻烦,必将我等三人推出,公羊兄逃不了。”
“公羊兄信不信,只要我三人踏出帝都一步,便是人头落地之时。”
公羊举不惊反喜,与此人为伍,还有一线生
“我乃子书家血脉,他们何来的胆子杀我!”
“”
瞧着子书灵儿飞扬跋扈的娇俏嘴脸,公羊举上扬的嘴角缓缓垂落。
哦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