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慎珩放下茶盏,目光投向静微和虞夫人。
两人比肩坐着,身子挨的很近,头也挨在一起,虞夫人握着静微的手,正细细看着她的手指,眸光神色中满是心疼和怜惜。
厉慎珩瞧着她们坐在一处,只觉得这画面说不出的和.谐,就仿佛,她们天然就该这样坐在一起似的。
想到陈景然那惊愕诧异的眼神,又想到舅母说的那些话。
心头的疑惑,也不免越发深重了几分。
但虞家这样的门庭,虞政委又是这般位高权重,虞夫人也出身大家族,田小芬怎么会有这样通天的能耐,把孩子掉包呢。
不要说他和静微没办法相信,随便说给谁听,大约也觉得匪夷所思。
虞夫人生产的时候,身边照顾的人手那样多,又都是信得过的,田小芬怎么去偷龙转凤?
罢了,还是等夜肆从江城回来再说,若是周从也一起去,就更好了。
只是他如今的状态……
厉慎珩想到周从如今颇有些消沉的样子,心内也不免有了几分的低落和难受。
“这药膏你记得不等入冬就开始涂,一日最少三次,这样,就算之前得过冻疮,也不会再犯了。”
“还有你这受伤的右手,我记得我娘家那边有个很出名的老中医,跌打损伤最是拿手,我等下就让人将老医生请来,说不准这指甲还能长出来……”
虞夫人说着,眉眼间又是一片心疼,握着静微的手不肯松开:“你这孩子,怎么就这样的命途多舛,额头上的伤我瞧着没有落下疤……”
“额头上的伤?”
厉慎珩搁下茶杯站起身来,几步走到静微身前,弯腰抬手轻轻将她额发撩开,仔细看着她光洁的额头,这么近距离的细看,方才隐约能看到一片颜色稍浅一些的伤疤,他不由得瞳仁微缩,声音都沉了几分:“什么时候伤了额头,我怎么不知道?周从夜肆也不和我说……”
静微见他似要动怒,赶紧握了他手温声劝道:“一点小伤而已,是我不让周从他们告诉你的,你那时候在涵口关,那么辛苦,我不想你分心……”
“怎么受的伤?是谁伤的?”
厉慎珩却不肯妥协,握着她手沉声追问。
静微眼圈蓦地红了红,在虞夫人娘家,田小芬将她从楼梯上推下去那一幕,好像又清晰的浮现眼前。
虞夫人却叹了一声,将静微轻轻搂在怀中,抚了抚她的头发:“这孩子真是可怜,她是被田小芬给推下楼梯的,那一日,是在谢家发生的这事,说起来,我也有责任……”
“这怎么能怪您呢,谁也想不到的……”
静微连忙说道,虞夫人却温柔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孩子,你总是这样乖巧贴心,但我心里很清楚,是我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