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他绝望的回到空荡荡的别墅。
父亲告诉他,那许唯一是个骗子,早就有了心上人,她做的是民国时拆白党一样的行当,专门出卖色相和所谓的真心骗他这种公子哥儿。
他不信,疯了一样抓着父亲嘶吼,说都是因为他的阻挠,唯一才会离开。
父亲冷笑着甩下了一堆证据,有许唯一和别的男人亲密在一起的画面,有她讥笑裴祁深是个傻逼的语音,有她和一个陌生男人数次出入酒店的清晰画面……
他还是不信,父亲又让人拿了监控视频给他看。
他看到了那一段视频,视频里许唯一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说说笑笑亲密无比的随同那个男人进了一家酒店。
他看到视频上的日期,他还记得是他出差在国外的时候,他给她打越洋电话,她在电话里甜蜜的抱怨,说她一个人孤零零在别墅里好害怕……
骗子,原来都是骗子,如果说照片和音频他不相信,那么视频做不了假吧。
他又怎会不认识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
就算只是背影,就算没有看到脸,就算化成了灰,他也知道是她。
像是天灵盖都被人掀开,冰水陡地灌入脑中,那样森利的剧痛,磨着骨头吸着脑髓一样的疼,让他终是支撑不住,歪斜着倒在地上痉.挛的缩成一团。
“裴祁深……”
许唯一手里的枪缓缓跌落在地毯上,她上前两步,跪坐在地毯上,将他因为疼痛而不停往地上撞去的头轻轻抱在了怀中:“裴祁深,你回到从前的样子好不好?你醒一醒好不好,你不能再错下去了,裴祁深……帝都已经血流成河,你还要看着死多少人,你才会清醒?”
她的手指轻柔的梳理着他汗湿的发,她抱着他,抚着他的后背,用最轻柔的声音柔曼的说着:“祁深……你忘了你曾对我说的话了?你说你实在厌倦帝都的争权夺利勾心斗角,你只想找一个小小的安逸的国家,过最平静的日子……”
“唯一……唯一……”
裴祁深周身湿透,他剧烈的颤着,身体冰凉颤栗,手指却轻轻攥住了她的衣袖:“唯一,唯一……”
“是我啊,是那个大混蛋许唯一,是那个让祁深伤心的许唯一啊,她回来了……”
“别走,别走好不好,别走……”
他攥住她衣袖的手指颤栗的越来越狠,他的双臂胡乱的圈住她的身体,他偎入她的怀中去,湿透的脸贴在她柔软身体上,如委屈的小孩子恨不得钻入母亲怀里一般,他抱她抱的那么紧。
“好啊,不走,唯一不走了……裴祁深……”
“我们去夏威夷,去土耳其,去希腊……唯一说她最喜欢海,我们就住在海边,永远不要回来了……”
“你肯和我走吗?放下这一切,放下帝都的这些权势……”
许唯一低头,轻轻捧住他冰凉的脸,他漆黑的眼仁里没有那些阴翳也没有深邃的癫狂,他像是孩子一样的目光干净澄澈的望着她,连连点头,使劲点头:“我和唯一走,我和唯一走,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了……”
许唯一蓦地笑了,她含着泪,却笑的美丽无双,她捧住他的脸,低头轻轻在他嘴角印下一吻,就像是从前热恋时,他每次做了让她开心的事,她都会给他这样的奖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