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雨看着自己脚下的一个箱子和一个手提袋。
她来时就是这样一些东西,走的时候,还是这么些东西。
这些年,她在文工团实则过的还不错,到了帝都,进了部队,她渐渐也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处处隐忍低调与人为善的女孩儿,有点好人缘也是很正常的。
虽然免不了会被欺负,但在她不久前和那个小领导好上之后,其实她在文工团的日子,已经算是很好过了。
“阮思雨,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团长开了口,将一个信封递给她,里面装着她被开除军籍开除文工团的文件。
阮思雨低着头,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肯伸手去接。
她不想走,她离开了文工团,还能去做什么?
她除了会跳舞,她一丁点的生存能力都没有。
在文工团这三年,她每个月虽然有津贴,可学跳舞的女孩儿哪个不爱美,她月月都不够花,还要靠田小芬来贴补她……
可是现在,田小芬已经入狱了。
去找阮正泽吗?
当年父母离婚的时候,她被判给了田小芬……
这么多年,她也从未和自己眼里那个窝囊废父亲联络过,可是就算她不联系,她也能猜到,阮正泽那种迂腐而又刚直不阿的性子,也未必能混的多好。
“怎么?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没听见我的话?”团长的口气很不好。
宿舍里的女孩子们都悄悄盯着她看,没有一个出来说话的。
她们说话也没用,毕竟,这可是上面直接下的命令,军区必须要乖乖照办的。
阮思雨咬了咬嘴唇,直到自己再留下去,也不过是徒增笑柄。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她根本无能为力,只能接受。
阮思雨接过东西,又拎了自己的箱子和手提袋,缓缓的出了宿舍。
那个往日对她山盟海誓的小领导,根本就没有出现。
确切的说,从她出事之后到现在,她就再没见到那个人。
阮思雨心里像是梗着一块巨石,压的她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说起来,她简直算是白白陪着那让人恶心的老男人睡了那么多次,其实,她根本连丁点的好处都没有得到。
离开军区大门,阮思雨茫然的站在路边。
她浑身上下,也就剩下了几百块钱。
这点钱,也只够她住几天旅馆和吃饭。
接下来的日子,她该怎么办呢。
阮思雨从前在阮家时,田小芬宠着,没干过什么活儿吃过什么苦,罪都让阮静微受了。
后来又进了文工团,整日想的也都是跳舞,她压根连工作的概念都没有。
让她出去给人家打工,一个月辛辛苦苦挣那几百块钱?
她怎么能受得了那样的罪。
阮思雨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在文工团里女孩子们私底下议论的那件事。
有一个家里有点背景的女孩儿说,年轻英俊的总统先生已经有了未婚妻了,那未婚妻的出身很一般……
她当时就想到了阮静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