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儿缓缓的把酒店名字和房间号码都说了。
然后,她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响起,男人的声音在轰鸣里沉稳而又让人安心:“二十分钟内就到,你先忍一会儿。”
“嗯。”
仿佛能想象到她说这个‘嗯’字的时候,那种乖乖的模样。
江沉寒嘴角挂了一抹淡笑,声音更沉了一截:“我不挂电话,你要是不舒服或者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过了几秒钟,回应他的又是一个‘嗯’字。
他将车子飚速到最快,即将午夜的街头,车流稀疏下来,赶到她所在的酒店,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她没有再说话,但他能听到她因为醉酒而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车速飙到最快,他双手握紧方向盘,目光紧盯着前方的路,还要分出一半的心思来关心着她那边的动静。
他甚至有些庆幸的在想,也许她是真的喝醉了糊涂了,所以才会打电话给他,这好像是他和她关系和缓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他要亲手牢牢的抓住。
露台是半封闭的,宓儿看到了那一轮半圆的月,耳边是男人沉稳的呼吸声,和车子疾驰的声响,隔两三分钟的样子,他会唤一声她的名字,有时候她会应一下,有时候,她一个字都没有说。
两辈子的时光那么远,每一日都似历历在目,但两辈子的时光加起来,她和他之间,其实也没有过这样的时光。
哪怕是他曾最爱她的那些日子里,也不曾有过这一份不被任何因素打扰的亲近。
“我到了,宓儿,你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头疼的厉害……还是想吐。”
“我拿了醒酒药,待会儿你吃一点就好了,我现在上电梯了……”
“我就在卧房,你拿副卡直接开门进来,我没力气出去了。”
“好,你躺着吧。”江沉寒握着手机,擦的明亮无比的电梯镜子里,映出来他此刻的容色,虽是深夜匆匆起床,衣衫都有些不整的样子,头发也带着一些凌乱,甚至,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可他的眉眼里却含着藏不住的欢喜。
竟像是,初初与人恋爱的青涩少年一般的神色。
到了房间外,江沉寒用副卡刷开房门,房间内灯光开的很暗,空气里藏着丝丝缕缕的怪异的甜香,江沉寒不由得眉头一皱。
他也曾是浸淫欢场的浪子,什么奇技淫巧的事情没经历过。
帝都的公子哥儿过的自然是天上人间一般的极乐生活,挥金如土带来的是强烈的空虚和变本加厉的沉沦,这味道,他只闻了一下,就猜到了其中的古怪。
但江沉寒此时更担心的是宓儿,他拿了药盒,疾步穿过客厅走向卧室,推开卧室门,那甜香味道浓烈了数倍,瞬间让他周身燥热,小腹紧绷,呼吸都热辣急促了起来。
江沉寒抬手开了灯,可卧室里的灯光似是被人调过了,打开也不甚明亮。
只是这样看起来,那床上背对着他散着一头卷曲长发的女人背影,就好似越发的靡丽勾人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