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见面寒暄,宋江一直客套装糊涂。
萧三宝奴则开门见山,正色问道:“宋太尉,听闻贵军已取怀、卫十余日,你打算什么时候北上攻泽州?”
“春寒料峭,冰雪未融,陉道难行,还在筹备”
“我军还是后发磁州,现已集结得差不多,准备十天后开战,你还需筹备多久?”
“这个”
宋江陪着笑脸沉吟,侧身看了吴用之后,回道:“这边情况较为特殊,两条陉道距离太长了,进军补给十分困难,还请萧使回禀元帅,宋某不敢保证十天能发兵,但到时候尽量闹出动静。”
“宋太尉要这么说,我回去如何向元帅交差?你们皇帝亲口答应过,要是这样敷衍了事,后果是很严重的!”
“萧使休怒,我这边的实际情况如此,贵军去年也走过白陉,应理解宋某苦衷”
“我还真理解不了。”
萧三宝奴轻轻摆手,肃然道:“去年攻打泽州的是西路军,粘罕元帅已回国卸了军职,他现在是大金国相,西路将士也都回了太原、云中,所以嘛”
“啊这”
宋江顿时愣在原地,心说这辽国降臣咄咄逼人,难道要逼我出兵才罢休?
吴用接下话茬,陪着笑脸说道:“所谓百闻不如一见,萧使既然来了卫州,不妨亲自去陉道看看?我们真不是推诿”
“你觉得本使很闲么?”
萧三宝奴望着吴用冷笑,后又把目光对准宋江,意味深长说道:“元帅还在我消息,岂能在卫州久留?本使相信太尉不会说谎,但你的回答让我交不了差。”
“这我”
“原本说好了共击杨长,不能以陉道难行而不守约,我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这样,太尉借个人让我带回去,先让他帮元帅出出力,也能有所交代。”
“借人?”
宋江瞪着眼与吴用对视,好像在说这家伙铺垫半天,莫非是在这里等着我们?
“嗯,借个人。”
萧三宝奴图穷匕见,直言不讳说道:“太尉麾下统制官戴宗,听说他有日行千里之能,我多次听元帅夸神乎其技。”
“这”
宋江一脸难色,婉言拒绝道:“戴宗要到各军行走机密,宋某这边也离不开他,请萧使见谅”
“这边不是没开战吗?宋太尉要是马上开打,萧某也不会想这折中之法,再说那戴宗有神行之能,我们想强留也留不下,跟去帮帮忙都不可以?”
“戴宗他好吧”
看到吴用微微颔首,宋江佯装为难应下来。
军中人多眼杂,不好大张旗鼓宴请金人,宋江便请萧三宝奴先走,承诺戴宗以神行术去追。
萧三宝奴哪肯先走?
宋江只得召来戴宗,经过一番叮嘱交待之后,命其跟着金人骑马赶路,又让石秀同行作伴。
戴宗、石秀跟着策马北上,数日之后行至磁州武安歇宿,看到有大批金军集结在此,城外堆满了发石车、鹅车、云梯、火梯等攻城器械,这些都是攻克燕京、太原、真定等地积下的经验。
磁州金军由挞懒(完颜昌)统领,东路军元帅讹里朵还在真定,所以戴宗、石秀跟着萧三宝奴继续北上。
二月二十三,挞懒率两万金军出武安,至风月关五里外下寨,对杨长战斗正式打响。
杨长因为射杀活女、设也马,其远射神技在金军之中闻名,挞懒不愿意让部将当箭靶,直接舍去了叫阵斗将环节,直接以攻城器械展开强攻。
孙立在涉县练兵多时,没想到来山西第一战就是硬战,他亲自坐镇关上指挥、鼓舞士气。
当时风月关的将领,即登州系孙立、乐和、邹润、孙新、顾大嫂五人。
他们首日虽然击退了金军,但因为挞懒带来的攻城器械充足,五千守关将士有五六百伤亡,顿时让众人感受到压力。
除了常规向上党、威胜送战报,顾大嫂还说服犹豫不决的主将孙立,以麻雀军统制名义向杨长求援。
两日后,杨长、仇琼英、卢俊义,带着数百轻骑赶到风月关。
当时正值金军换人轮攻,是守军难得的休息时刻,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太尉到了’,原本疲惫的将士都来了精神。
杨长与孙立颔首示意,随后来到城墙边观察情况,结果眼中景象把他逗乐了,忍不住自言自语:“谁说金人不怕死?好像但凡是个将军,都用盔甲包裹全身,脸和脖子都没放过。”
“太尉神箭,专门射杀主将,照面就死,能不怕么?”
卢俊义刚刚出言恭维,孙立就抱拳补充曰:“此次金人准备充分,麻烦的是攻城器械,那鹅车比城墙还高,让我们防守起来很吃力”
“不怕。”
杨长平淡吐出这两个字,扭头就对仇琼英吩咐:“我们带来那几百炮弹、炸药,到时候都交给你来扔,但是要对准车下的轮子丢,就不信这些器械不炸塌掉,另外,切记一定省着点用,主要挑大家伙炸。”
“哦”仇琼英郑重点头,跟着又追问:“官人你呢?”
“我?”
杨长指着附近堆积的石块,意味深长笑道:“我自然是扔石头,盔甲虽然能够挡住弓箭,却挡不住高空抛物,咱一样也能远程夺命。”
“等炮弹炸药扔没了,奴家也一起扔石头。”
“嗯。”
有了杨长、仇琼英的参战,当日金军不知厉害损失惨重,前线十几个将官被活活砸死,大型攻城器械被炸毁十数台,高处坠亡跌伤者不计其数。
挞懒战后结合情报一分析,立刻猜到大老板杨长到了。
“戴统制,劳你速回真定报与元帅,就说大鱼在风月关咬钩,可以采取下一步行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