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没有声张，急忙趁着他们还在开会，悄悄出门，回到了温庐去。

就仿佛，这个时间段，她根本就没在大帅府一样。

回到温庐，云扶将此事只说给凯瑟琳一个人听。

“现在可以坐实了，郭子林必定是暗害大帅和你爸的凶手之一！”

凯瑟琳听罢云扶的讲述，也感义愤填膺，“亏得大帅还将他给当成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个郭子林可真不是人！”

云扶窝在沙发里，缓缓又抽起雪茄来。

她抽雪茄不往肺里吞，只是叫那烟雾在口腔中转个圈，帮她带走些心中的迷雾。

“你说的对，他恐怕只是‘之一’。想要暗害大帅的人，其实不止郭子林。”云扶向空中又吐了一串烟圈儿，“我现在倒是觉着，大帅仿佛也对他的那些兄弟起了疑心……甚至，就算陪着大帅一起死了的人里头，也未必都是能叫大帅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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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吃了一惊，“波士你说谁？”

毕竟波士的父亲商爷也是随大帅一起赴死的呀。商爷就算不是大帅正经拜把子的兄弟，可是凭商爷帮大帅执掌财政之事，商爷的地位非但不亚于拜把子兄弟，甚至比他们中的某些还要更重要呢！

云扶顿了顿，才缓缓告诉凯瑟琳实情：“……我也是才知道，大帅的办公室里，有一条特别针对潘少谷办公室的监听设备。”

凯瑟琳也惊住，愣了好一会儿。

“不是说潘少谷是大帅最信得过的兄弟，所以大帅才叫潘少谷来当获鹿省的督军么？况且潘少谷是陪着大帅一起死的……如果潘少谷算计大帅，他难道还把自己的命也给搭上？”

云扶轻垂眼帘，凝眸在她自己吐出的烟圈儿上。

“你说得对，就因为潘少谷也死了，所以我从前怀疑谁，也没怀疑过他。”

云扶抬起头来，眸子定定地望住凯瑟琳，“不过，如今对着潘金莲儿，我倒不能不用女儿的性子来反推那个父亲。是不是潘少谷这个人也有许多我们尚且不可知的秘密去……说不定他的死，不是忠于大帅，誓死相随，而反倒可能是计算错误，或者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老天报应，叫他也一命相抵了呢？”

“天……”凯瑟琳坐下来，抬手摁住额角，“波士，咱们究竟来了一个什么地方，陷入了一个什么样的烂泥塘啊？”

云扶苦涩地笑了，“嗯，烂泥塘，这个形容好。”

凯瑟琳垂下头去，半晌，低声说，“波士，我又想走了……”

云扶点头，“我也想。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为我爸讨回公道，咱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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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两位贵客已经到了。”白俄男子维克多进内报告给云扶。

维克多是温庐里舞女领班维卡的哥哥，从前在俄国的时候当过骑兵上校，云扶便将温庐里骑马场的事都交给他去。

云扶点头，将雪茄按在烟灰缸里，起身向外去。

偌大的骑马场上，只有两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