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襄州看到张太忠时,他就是穿着这身衣服。
“太忠?你不是飞升了吗!”
沈明贤惊奇不已。
张太忠微微点头:“对,陛下对我的出现如此惊奇,说明你依旧不明白白玉京的份量所在,在他们眼里,你一直都在蚍蜉撼树。”
“不过,有一点陛下觉得是对的,他和我们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也没资格,来左右这座人间。”
沈明贤欣喜道:“对吧!我就说了,我没错!这世上只有你能理解我!”
张太忠很是困惑。
这段时间以来,他在白玉京文海楼内,一直看着这一方天地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沈明贤的初衷是没错。
他也弄清楚了,白玉京确实处于危在旦夕的边界,对于沈玉泽和沈玉尘的算计,也是事实。
但他似乎并不明白。
自己已经死了。
在死之前,已经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张太忠看见沈明贤这癫狂无比的状态,逐渐明白其心中所想。
沈明贤,是想通过这件事情,来彰显自己的无与伦比与独一无二。
他并不甘心被浪潮所吞没。
既不愿意屈居人下,又不愿意生死轮回,才会不断与白玉京对抗。
“陛下,挽救人间没有错,您想要誉王和穆王之间冰释前嫌,也没有错。”
“可这个过程错的太大了。”
“一个错误的过程,是永远无法达到正确的结果,这次所发生的事情就是事实。”
“你想要通过公孙官,让誉王感到恐惧,但你忽略了誉王本身的心性与潜质,也想不到他在张瓷的栽培下能够成长到如此地步。”
“如今,公孙官死在他的手里,穆王迟早会得知这件事情,而公孙官对于穆王来说有多么重要,您心里也应该清楚。”
“如此一来,如何冰释前嫌?如何重归于好?”
沈明贤满眼不甘:“你冒险回到人间,也是为了否定我吗?”
“臣只是想让陛下认清现实,切莫执着。”
“趁着还有机会,要么飞升,要么转世。”
“其他的,就顺其自然吧,您身为局外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重活一世,什么都改变不了?
沈明贤先是咬牙切齿,然后忽然哈哈大笑。
“张太忠啊张太忠,你说话一直都是这么不中听,但我却愿意听你的。”
“但,我绝不会就此罢休!”
“你大可告诉那些飞升者,只要我还有一线生机活着,就会和他们斗到底!”
话落,沈明贤抬起手狠狠揉着脸。
不再顶着沉无方的样貌,而是以自己真正的样貌,展露在这天地之间。
沈明贤张开双臂,朗声道:“太忠,我现在和刚当上太子时一样,身边空无一人,亦是群敌环伺,你要再来帮我一回吗?”
张太忠摇了摇头。
“陛下,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但我已经是飞升的天人,是坐镇白玉京文海楼的儒家至圣,不再是当初那个穷酸书生,所以这次我不会再帮你了。”
沈明贤目露惋惜,但并未继续强求。
“好,那……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张太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身形在天地之间消散成一阵白雾。
沈明贤抬头看向天际,心中所想,惊为天人。
“谁说,到了白玉京,才能跻身飞升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