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沈玉卿,只想追求一个现实。
从女人身上,他能感觉的到现实,才会有那么一点点心理安慰。
可在这过后,便是推不开的沉重。
看到裴璃卿过后,那双眼眸稍显清明。
“璃卿,你现在是觉得,朕太不像话了吧?”
沈玉卿苦笑着。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着了魔。
这么说,倒也没错。
但他自己觉得,自己早就已经清醒了,并且知道里里外外是什么样的状况。
只是心里有一口极其浓重的郁气。
延嗣,最多也就是一年的事情。
包括沈玉泽都觉得,沈玉卿没有必要这样,可针对他个人而言,这不是一年。
是整整十年!
在这期间,不断的自我怀疑,早已将心境折磨的千疮百孔。
被打消“断承”禁制过后。
沈玉卿所得到的不是一种满足感,而是一种他人无法理解的心安。
结果仍是难以延续!
沈玉卿是受不了了。
别说一年,一天的煎熬,都不想再承受下去。
夫妻俩就这么看着,言语交流极少。
哪怕是政治联姻所形成的缘分,但也彼此生活了将近二十年。
裴璃卿知道沈玉卿在想些什么。
所以,不会再提那些事,就静静地收拾着万寿宫。
宫女和太监想要来帮忙,裴璃卿却说:“你们都去宫外吧,今夜本宫来照顾陛下。”
“是……”
宫女和太监们陆续离开。
裴璃卿独自一人,把乱糟糟的万寿宫,打理的井井有条,看起来要比沈玉泽来的时候要顺眼太多。
她能改变万寿宫,却无法改变沈玉卿已经彻底炸裂且绝望的心境。
沈玉卿瘫倒在龙榻之上。
“璃卿,你说,是不是老天爷在和朕作对啊?”
他只是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事实上,还真是这样。
可如果细致剖析的话,约莫还是犯了个和先帝沈明贤的错误,对身边的人太过疏忽。
裴璃卿没有回应,沈玉卿便自言自语道:“也对,人怎么可能斗的过天嘛。”
“朕先是人,然后才是皇帝。”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仍是无法主宰一切,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裴璃卿终于开口了。
“陛下,玉泽不也是在主宰自己的命运吗?”
沈玉卿阴恻恻一笑:“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被人拿在手中的提线木偶?”
裴璃卿美眸一缩。
气氛陷入凝滞。
沈玉卿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洞悉的了,可在面对那座庞然大物时,他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万般挣扎,难以解脱。
沈玉卿忽然又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走下龙榻。
毫无征兆地抱住了裴璃卿。
声音在她耳畔旁响起。
“璃卿,我此生已经没有丝毫心力可言,我现在只想等死。”
“对于我,你们什么都不用做。”
“有机会,把这些话转告给玉泽,让他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切莫在为我这个无能的兄长而分心。”
沈玉卿彻底认命。
裴璃卿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陛下……你为什么要走到这种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