硪翌日，战北卿去药王堂接闵氏，药王堂的人不许他进去，他就在外头站了一个时辰。</p>

闵氏在药王堂的后院里静静地吃了一顿饭，慢慢地喝了一壶茶，她抬起头看着红雀，“我许久没有这么悠闲地吃过一顿饭了。”</p>

红雀道：“你想的话，今晚也可以悠闲地吃，以后也可以，药王堂不会赶你走的。”</p>

闵氏看着茶叶渣子，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说：“我跟他回去。”</p>

红雀道：“你想清楚了吗？你一定要想清楚，现在回去搞不好他们还会对你不好的。”</p>

“我始终是要回去的。”闵氏眼圈微红，却是微微地一笑，“红雀大夫，多谢您。”</p>

“客气什么呢？他人就在外头，我配些药给你带回去服用，你稍等一下。”</p>

“不用了，我不用服药了，很好的。”闵氏往外走，走到拱门处又回头冲红雀露齿一笑，“我叫闵素珍。”</p>

红雀怔了怔，“哦，素珍这名字真好听。”</p>

“是啊，真好听，但是很久没人叫过了。”</p>

“怎么会？你夫君不叫你素珍吗？”</p>

闵氏笑容带了些苦涩，“他叫过的，后来他叫我喂。”</p>

“喂？喂什么？”红雀愣了一会儿才想到她说的意思，不禁蹙起了眉头，“就这么叫你的？”</p>

“挺好挺好。”她朝红雀福身，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走了，替我转达惜惜，谢谢她，真的很谢谢她。”</p>

红雀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一句谢谢还要说这么多遍。”</p>

“没，我只是觉得，这辈子能有人冒死救我一场，我此生无悔了。”她笑容潋滟，再一福身，然后大步走了出去。</p>

红雀追出去，只见她已经站在战北卿的身边，战北卿低声与她说话，她点点头便要跨步上马车。</p>

战北卿犹豫了一下，伸手扶了她一把，帘子落下的那一瞬间，闵氏轻轻地叹了口气。</p>

她以前坐马车，都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里头，不会掀开侧帘看外头，但今日她有兴致，挑开了侧帘子瞧着外头来来往往的百姓，他们脸上是喜是忧，她都尽收眼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