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里毕竟有一池的水,坐在这里比在揽月阁里凉快多了。
夜已经深了,整个沈府寂静无声,偶尔有一两声虫鸣,沈十三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此时却不禁也有些悲凉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悲凉从何而来,只是莫名的觉得,心里好像空空荡荡的。
坐了一会儿,他实在受不了了。
妈的明天一定要打郭尧的板子,这破池塘!大晚上的看起来这么凄凉,把老子的家弄得像闹鬼的破宅子一样,修缮园子的钱都喂狗去了?
郭尧要是第二天知道自己要为这么一个理由挨一顿板子,肯定想转头去求皇帝做主!
简直没人性!
谁家的园子深更半夜还很热闹啊?!
无理取闹嘛!
沈十三懒得再看这萧瑟的夜景,便起身四处走走,发发酒意。
老子一国将军,身居高位,手握重兵,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老子有什么好悲凉的?!
老子一点也不悲凉!
沈十三漫无目的的顺着小径走了一会儿,走到了后院儿,路过了一座院落,他抬头一看。
暗香榭?
于是脚下转了个方向,向暗香榭相反的方向走了。
不多时,月夜高悬,黑夜与睡梦笼罩着大地,万籁俱寂,天上一轮银月静静的挂着,漫天繁星在闪烁,暗香榭门口,一个男人面色纠结的站在那儿。
沈十三在心里哼了一声。
老子的刀落在这个狗东西的院子里了。
老子其实一点也不想进去!
他推开暗香榭的院门,一大脚跨了进去。
院子里的海石榴花期已经过了,地上铺了一层红色的细碎小花,那天沈十三砍在石榴树上的刀痕仍然在,落刀处削落树皮的地方已经渐渐风干,变成了跟树皮一样的颜色,可纵横树干的刀痕还是能一眼看见。
就像人受过的伤害一样,伤口会随着时间慢慢结痂、愈合、脱痂,可是伤疤不会消失,疼痛会被人记得,疤痕永远刻在那里,伤痛永远不会遗忘,再久,都在那里,都在心里。
沈十三越过石榴树,进了江柔曾经睡得闺房。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房间并不奢华,布置得很简单,但收拾得很干净。
不知道郭尧是故意的还是忘了,江柔睡过的被褥没有下人来收走,她的衣物也都还在,没有人来动过。
沈十三的刀具一般都放在揽月阁,纳妾的前一天他歇在暗香榭,那日顺便拿了把刀过来走了趟刀法,然后就一直放在这里,没有拿走。
他的刀其实很多,除了上战场习惯带那柄玄铁战刀,其余时候,都随便。
他没有非哪柄刀不用的习惯。
暗香榭没有专门放置刀具的兵器架,那天的那柄刀就这样随意的放在角落里,沈十三去拿了刀,转身出了房间。
刚刚跨出门坎一只脚,他又倒退着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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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一一更,大概在十一点和十一点半之间,要是睡得早的小仙女儿可以明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