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像是酒的后劲儿发上来了。
这酒劲儿来得又快又急,片刻就侵吞了他的理智,只觉得混社燥热得厉害。
不仅燥热得厉害,并且开始有生理反应,满脑子都是男女那档子事儿。
他在凉亭里靠了一会儿,奔向憋一憋,忍一忍,却没想到这冲动来势汹汹,他忍得满头大汗,更加冲动了。
顾霜霜的房间早已经熟门熟路,皇帝仍然是顺着窗户翻进去。
他是皇帝,天下尽在他手,女人只有想方设法往他床上爬的,断没有不愿意伺候的道理。
就算是撇去皇帝的身份,光凭他那一张脸,也够多少女人倒贴。
他第一次问一个女人愿不愿意。
哦不。
这还是一个少女。
少女果然不愿意。
他太心急了,这才十几天的时间,对方还未经世事,他似乎是吓坏了她。
皇帝跌跌撞撞从床上爬起来,憋着满身的火,想找个地方冲冲冷水。
刚开门,腰突然被抱住,少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声音和他的胸腔震动共鸣,牵动这装在胸膛里的那颗心。
‘我愿意。’
她说,“我愿意。”皇帝激动非常,像个毛头小子,直接一把将人横抱起来,放到床上。
说实话,这一夜,他其实是没有什么快感的。
身体上没有快感。
心里很满足,但在身体上,他只觉得难受。
只是麻木的运动,占有,怎么都发泄不出来。
一直折腾到近天亮,他才停了下来,身下人儿几乎是闭眼就睡了过去,皇帝的思维却渐渐清晰,同时,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他登上皇位后,已经没有人敢这么算计他了。
还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女人赤裸的胴体上青青紫紫,全都是属于他的印记,他原本应该欢喜满足,但此刻的心里却愈发的冰冷。
昨天顾吏的酒,有问题。
作为皇帝,疑心病是职业病,顾吏和顾霜霜是亲生父女,在没有顾霜霜的同意下,皇帝不觉得,顾吏能做得出来这种事。床上的少女睡得正熟,毫无知觉,皇帝看着这张稚嫩的脸,心一点点的凉下去。
十五岁,就如此能算计吗?
他昨晚本想告诉她,他是谁,可是药物渐渐侵蚀他的大脑,他说了几句我一定会娶你之类的话之后,竟然跟哑巴了似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本能的发泄兽欲。
他脑子是清醒的,可就是控制不了身体,除了一遍一遍的占有她,什么多余的动作都做不出来,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极度愤怒。
因为他不受控制,是遭了别人的算计。
皇帝心里极其烦躁。
后宫里的妃嫔,或为了家族,或为了富贵,心甘情愿的住进话里的金丝笼,却没有一个,是真心对待他,他一直都知道,但是不在意。
各取所需而已。
可是当这个人变成顾霜霜以后,他变得愤怒。
他阅女无数,可是没有一个人让他尝到情爱的滋味,顾霜霜做到了。
但她是有目的的,她跟后宫的那些女人并无区别,看中了权势名利,唯独看不中他这个人。
皇帝愤怒拂袖而去。
今天一早就该离开幽州,沈十三比他更干早,已经你用过早饭,在饭厅里等他。
齐知州也在等他,等他用膳。
沈十三不管皇帝来不来就自己先吃,齐知州却不敢,一直规规矩矩的站着,等着圣上先入座。
沈十三都已经吃完抹干净嘴了,皇帝才来,一来,就直接对沈十三说,“走。”
只有这一个字,但是齐知州却突然浑身一震,只觉得龙颜已经大怒。
然而一直跟出大门口,皇帝都没有说一个字,既没有问罪,也没有说到底是哪里伺候不周到。
他不说,齐知州也不敢去问。
他又不是脑袋有坑!
皇帝怒冲冲的正准备上马车,顾霜霜突然像只花蝴蝶一样翩跹而来,皇帝上马车的动作顿住了,明明气得不得了,只想一走了之,却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
顾霜霜径直面对沈十三小跑过来,羞涩的对他说,“我等你回来。”
皇帝这才想起,他用的是沈十三的名号,这才想起,天上的毛月亮,不足以让顾霜霜看清他的脸。
顾霜霜以为昨晚跟她睡的是沈十三,顾吏却对皇帝下药。
这对父女……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皇帝的妃嫔,和沈战的正妻,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先吊着‘沈十三’,以作备用。
昨天皇帝在席间对顾霜霜表现得极其感兴趣,他中招后有很大的可能会去找她泄欲,无缘无故的玷污了人家的贵女,总是要负责的,此就是通向妃嫔的路。
如果皇帝不去找顾霜霜,另寻了其他人,那还有‘沈十三’这个备胎,此通往沈战正妻的路。这对父女,好算计!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沈十三’和皇帝,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皇帝看着面前这个娇俏的少女,只想大骂她:水性杨花!
可是,终究是骂不出口。
不仅骂不出口,还在她对沈十三说‘我等你回来’的时候,悄悄拉了拉沈十三的袖子。
沈十三早就知道皇帝和顾霜霜的那点事儿,也早知道,自己又当了背锅侠,皇帝借用了他的名号。
他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顾霜霜不等皇帝回来,怎么就要等他回来了。
不过他和皇帝相交多年,皇帝只需要扯扯他的衣袖,他就懂得,他想让自己做什么。
于是,他答了一声‘嗯。’
再多的,像信上那样心肝宝贝小甜心的喊,他是喊不出口的。离开知州府后,沈十三向皇帝问清楚状况,对方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既然对方不说话,那就只有他说了,“昨晚,你被人下药了,州府的那个主薄,他敬你的酒有问题,春药。”
今天一早就等着皇帝来向他说,结果他一来就直接招呼走人,说一个字的机会都没有。
皇帝的生命安全是头等大事,几天前那个扒窗户的小贼一直没找到,现在找到了。
那天晚上只看到一个黑影,在追丢那个黑影前,借着回廊上的灯,只看清了一个侧脸,而昨天晚上,看到顾吏的那张脸,沈十三只觉得熟悉无比。
想了半天,始终没想起来,等想起来的时候,皇帝已经在顾霜霜的床上了。
人家在办事的时候,怎么能去打扰呢?
这点美德,沈十三还是有的。
既然顾吏悄悄扒皇帝的窗户,就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或者行动,这些年来,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有无数人想把女儿孙女儿送进太子府,太子登上皇位后,又开始想把人送进后宫。
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沈十三都要看腻了。
结合顾吏在宴上不断提到顾霜霜的行为,他见不得人的目的就很明显了。
回去一查,都不用费力,就发现皇帝杯子上抹了春药。
沈十三啧啧道:“怎么样,昨晚爽不爽?”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都要滴出水来。
果然是这样!
贱人!
在即将出幽州城门的时候,皇帝的马车被拦住。
是顾吏。
顾吏嘴上说是来个皇帝送行,实际上,是来试探他的女儿最终是做宫妃,还是沈夫人。
皇帝连质问顾霜霜的勇气都没有,对顾吏,却能用尽世间最恶毒的语言,半点不留情。
他让顾吏上了马车,直接说,“昨晚,是我睡了你的女儿。”
顾吏瞬间满脸喜色,不过被他迅速压下去,做为难状道:“陛下,这……小女尚未及笄,还是个清白的闺女……”
皇帝接下他的话,“所以……”
顾吏的双眼充满期待,只等着他说出下一句话,便可顾霜霜一人得道,全家升天。
皇帝继续说:“我不会负责的。”
顾吏的脸瞬间变得像便秘十年的老粪桶一样,十分难看,急急道:“陛下,这……您,您这样,小女日后如何嫁人?小女……”
皇帝道:“不能嫁人,关我什么事?你敢对我下药,使这种下三落的手段,我不要你的命,已经是你祖坟上冒青烟了。”
顾吏的便秘脸变成了惶恐脸。
怎么回事?不是说那药跟正常的生理反应一样,不会被发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