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说法?”
墨上筠勾唇,凝视着集体三连,声音冰冷刺骨。
许是她的气场过于强大,许是她的气势过于唬人,许是她的伤痕过于明显。
她的话音落地,三连却全部噤声,打量她的视线里,多少带着点紧张和不确定。
可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正面对上墨上筠。
听说,墨上筠以一人之力压住二连。
听说,墨上筠单挑一连新兵,完胜。
听说,墨上筠……
然,听说归听说,旁观归旁观。
真正对上这个人,被她冷厉的眼神扫到,他们骨头缝里都在冒着汗气,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将他们笼罩,压在肩膀,沉甸甸的,打心底不敢贸然回应。
一直旁观的范汉毅,原本打定主意“让三连的人闹一闹,打压一下二连的气焰的同时,让他们发泄一下”,不曾想,见到半路杀出的墨上筠,登时一阵头疼。
这丫头,也真是难缠。
不知去哪儿做过什么,脸上、手上有不少伤痕,也不清楚身上伤了没有,就这么拿着步枪冲了出来,几枪就把他们三连给唬住了。
就她的气势,也确实很吓人。
但,三连也不能就此认怂。
就算决定不正面跟墨上筠撕破脸皮,想留一点挽回的余地,可三连怒火未消,如此打道回府,不利于三连今后的士气。
“你们耍的手段,也太卑鄙了。”范汉毅走上前,一抬眼,跟墨上筠冰冷的视线对上,一字一顿道,“墨副连,这件事,你必须给个说法。”
他一靠近,二连这边,张政、林琦、黎凉三位排长,下意识交换了下眼神,默契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墨上筠的身后,俨然一副为墨上筠撑腰的意思。
墨上筠的立场,就是他们三个排长的立场,同时,也是整个二排的立场!
“黎凉!”墨上筠声音清冷的喊道。“到!”
黎凉应声,面容严肃的向前一步。
“范连长说,你们手段卑鄙,”墨上筠看着范汉毅,却慢条斯理地问黎凉,“你可有印象?”
“报告,没有!”
黎凉坚定有力的喊着,抬眼看向范汉毅,目光灼灼,宛若利剑一般直射过去。
不知为何,看的范汉毅有点心虚。
“咳,”范汉毅尴尬地咳了一声,继而道,“你们偷奸耍滑,一个个把我们骗出去,又布埋伏不给活路,墨副连,这还不算卑鄙?”
墨上筠觉得好笑,“我没记错的话,这叫战术。”范汉毅立即拉下脸,话语带着怒火,吼道:“但你们做的太绝了!”
“范连长!”
墨上筠蹙眉,加重语气喊他,语调愈发冷然。
被她猛地一喊,范汉毅接下来的话,莫名地被堵了回去。
“做的绝?”墨上筠凝视着范汉毅,声音一沉,带着不怒自威的风范,她扫了集体三连一眼,继续道,“我们本来就是敌人,真正的战场,哪来的情面可言?”
墨上筠眸色一凝,语气多了几分狠厉,“范连长,亏你还是个连长!倘若这是实战,现在,满地都是你们的尸体!仗着这是演习,这是假的,你们就肆无忌惮地来丢人了是吧?上次二连跟三连比赛,输了,他们有跟泼妇似的吵过吗、闹过吗,有说你们卑鄙无耻手段下流吗?”
“……”
一番话,把三连说的哑口无言。
对,这不是实战,他们可以变成“冤魂”来耍性子,可以过来争颜面,但,如果这是实战呢?
正如墨上筠所说,这如果是实战,他们早就死了,满地横尸!
所谓讨说法,只有活着的时候能讨,真若就这么挂了,这时候再大的怨气,也顶多去闹地府了,哪至于跟他们这些“活人”争来争去?
他们都知道。
只是,他们不甘心。
几天前,他们还让二连惨败,在二连面前耀武扬威,眼下,却——
一个不剩!
全挂了!
三连创造了连队有史以来史无前例的败绩!
他们面上挂不住,自然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再怎么着也得找足够的理由“抹黑”二连,最起码,如果二连真的是用了“卑鄙无耻”的手段,他们心里好歹能舒坦点儿,传出去名声也好听点儿。
如今被墨上筠一说,他们难免有些动摇,深感羞愧。
至于二连,难得听到毒舌的墨上筠夸他们一次,竟是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