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头坐了司机和副驾,其余的教官都从后面上车,很快先前那些个存在感极强的教官们,都消失在他们视野里。
最后,车子发动离开,就连那辆车一样的庞然大物,也以可见的速度消失。
“……”
众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离开。
什么鬼?!
这就完了?!
这,还真的完了。
车子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一直到最后,连声音都听不见了。
空旷的土地上陷入宁静,那些学员手里拿着各种装备,还没来得及兴奋,心情便是一片死灰。
他们面面相觑,最终,沉默了很久后,彻底爆发。
“老子入伍三年,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战前行动。”
“我穿上军装六年,也没有见过这样的。”
“操蛋的玩意儿,这不就是存了心折腾我们吗?”
“真的假的,就大概介绍了一下敌人和我方的数量、装备,以及行动和结束的时间,然后什么计划都没有,就让我们自己跟抓瞎一样的行动?太过分了吧。”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有能耐他们跟我们对抗啊,我拼了命都得将他们揍得屁滚尿流!”
……
墨上筠抬手摁了摁眉心,也觉得这种安排方式,实在是……太草率了。
她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作战。
准确来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集体作战。
入伍前是单个针对她单兵训练,进军校后也是很常规的模式,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怎样去做,都会有长官告诉你们,最起码啥都会跟你讲解清楚,你只需要完成短暂的目标即可。
下连队后,她在带兵的途中,一旦遇到作战,也喜欢先掌控好一切,比如在四月集训AB两组对抗,她也是会提前预料多种情况,学员们只需要按照她的步骤来走即可成功。
在军校里,不会有机会放任她肆无忌惮地行动,他们总会限制你、约束你,以防你做出什么脱轨的行动;在部队里,她也很少会给自己的兵足够的自由选择权……换句话说,侦察营的战士、集训期间的学员能力不够,她压根就不会去想用这种方式训练他们。
眼下,GS9可算是打开了她走向新世界的大门了。
真特么玩出了新高度!
不过,冷静下来一想后——
墨上筠稍微握紧了手中枪支。
艹,她竟然觉得有些兴奋。
在他们这一支八人队伍里,梁之琼的接受速度是最快的。
当其他人还在思考或迷茫的时候,梁之琼已经从装备里翻出了几根军用油彩,然后颇有兴致地朝墨上筠晃了晃,“墨上筠,要我帮你画吗?”
“……不用。”
墨上筠无语地拒绝了。
不过事到如今,再耽搁时间也没有意义,墨上筠直接拿起分配到手上的战术背包,检查着分发给他们的装备。
有一人份的野战口粮,战术背包的背面设计了一个水袋仓,里面放置有水袋,也就是说,食物和饮水是不用愁的,无需担心饿肚子的问题。
见到这些食物,墨上筠还是觉得胃有些不舒服。
除了食物和水袋,还有个小型的急救包,里面放了一卷绷带,还有些常用药品。不过,胃药很明显不是常规配备之一,墨上筠并未找到。
其余的就很杂了,墨上筠只是简单地翻看了一遍,就将军用油彩给拿了出来。
一般都是互相抹的,但墨上筠习惯了,便自己拧开油彩,往脸上抹。
刚涂了一点,就见到梁之琼和唐诗二人正在互相帮忙,注意到唐诗脸上的油彩,墨上筠便淡淡地提醒了一句,“不用抹得太对称。”
“为什么?”
闻声一顿,梁之琼好奇地偏过头来。
墨上筠没有解释。
倒是唐诗先是一愣,然后道:“听墨教官的。”
“……哦。”
梁之琼失望地应了一声。
唐诗想了想,耐心地跟梁之琼解释了一番。
军用油彩涂得过于对称,是新手容易犯的一个错误,自然环境的景象是不对称、没有规律的,所以要留意用伪装油彩打破脸部的对称。
梁之琼有点囧,因为她就喜欢涂得花枝招展的,在以前的部队里,连长她们也没有特别强调过,因为这种小细节并不会太显眼。
她们俩聊着,墨上筠继续往脸上涂抹油彩。
所谓的涂抹伪装油彩,就是通过黑白的对比颠倒人脸的高低位置,从而达到迷惑敌人的目的。人脸的凹陷部位需要涂抹白色的伪装有才,如人的面部,眼睛、鼻子周边,下巴与嘴唇之间、耳孔等部位,而突起的部位则是要涂抹黑色伪装油彩,如鼻子、额头、颧骨、下巴等部位。涂抹的顺序也有讲究,一定要选涂抹白色的,然后再涂抹黑色的。
在伪装隐蔽这一门学科里,在脸上涂抹军用油彩,那是最简单的知识了。
除了正确穿戴迷彩服和涂抹伪装油彩,对外形、剪影、光亮、气味、声音、阴影等因素也需要严格的注意。
比如声音,交流的时候靠手势而不是语言,某些设备的部位在于其他物品相撞时会发出声响,所以需要将它们绑缚结实。
总而言之,需要注意的地方有很多。
但,这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小心、注意,并非做到所有就能保证绝对不会被发现,只能说会尽量降低被发现的风险罢了。
一群人在原地折腾了一顿,然后属于各自队伍的学员都聚集在一起,开始商讨他们的行动计划。
没有长官帮忙出谋划策,他们也只能凭借自己行动。
他们都不是没了领导就会六神无主的人,冷静下来之后,一个个都倾向于如何完成任务。
墨上筠这一组分配到的是“夺取一营二连物资”的任务。
本来都是很有主意的学员,但八个人坐在一起围成一团的时候,却面面相觑,都在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只是两到三个人,亦或是熟人之间协调作战……哪怕是他们之中有一个领导者,那都好说。
但现在,人数有八个,有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且没有被点名的带头者,于是就算他们心里主意万千,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就这样坐了有一分钟。
最后,百里昭干脆看向墨上筠,直截了当地问:“墨上筠,你说怎么办?”
“对啊,怎么办?”梁之琼赶紧搭腔,“你开个头儿呗。”
“头儿,靠你了。”
丁镜也非常给面子地说道。
这时,言今朝也认真地看着墨上筠,“我听小师姐的。”
短短十秒的时间,就有四个人表态,全部向墨上筠靠拢。
很快的,戚七和晟梓对视了一眼,然后由戚七表态道:“我们都听墨连长的。”
八个人,转眼的功夫,六个人都投靠墨上筠,最后就只剩下一个秦雪。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僵硬。
慢慢地,多数视线都转移到秦雪身上。
就剩秦雪一个人了。
但,在场好些个人都能感觉到,秦雪并不是很想“服从”墨上筠。
秦雪的神情越来越冷,可停顿好半响后,她总算是挤出两个字,“随便。”
她确实不想听从墨上筠的使唤,但如果她僵持也不是明智的选择,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一个人单独行动,而墨上筠这七人一起行动。
单独行动所遭遇的危险,俨然要比集体行动遭遇的要大很多。
她不想意气用事就是。
墨上筠:“……”
她可没说要指挥他们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