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css=&ot;ntentadv&ot; 宇文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敢置信的神情,再一思索,眉头渐渐蹙了起来,道:“那父皇刚刚说的,另一个‘恩’是指——”
“江重恩。江太后——她的堂弟,也是当年楚旸南下江都宫时的东都留守。”
“他?”
宇文愆立刻明白过来:“之前潼关送来的密报,就是他传来的?是他献给了父皇这半张洛阳驻军布阵图?他要投靠父皇,投靠我大盛?”
“不错,”
宇文渊道:“不过,这个人胆小如鼠,知道朕取业而代之后,也担心朕会对他不利,所以只献了一半的地图,想要探知朕的态度。”
“……”
“既然是这样,那朕就拿出自己的态度来。”
宇文愆想了一会儿,道:“那,在仲秋夜宴之后,父皇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摆到台面上来说,是因为——”
宇文渊道:“他要试探朕,朕也未必就全然相信他。”
“……”
“毕竟,半张地图,也不能代表一切。所以这些日子,朕一直派遣密探前往中原,就是为了探听洛阳附近的消息,虽说背主作窃,不可定期,但他若一直没有行动,朕也会怀疑他的用意。”
“……”
“不过这一次,直到他率部来此,朕才相信他。”
说到这里,宇文渊微笑着说道:“现在你觉得,朕的御驾亲临龙门渡,是不是值得?”
“……”
“若能得到江重恩手中另一半的地图,那朕就能完全掌握梁士德在洛阳周围的分兵布阵,要知道在战场上,知己知彼,就能百战不殆,到那个时候,我们再出兵东进洛阳,不仅胜利的几率大了许多,更重要的是,能保全我们的士兵。”
说到这里,他轻叹了一声:“生逢乱世,士兵连年征战,是为朕打下了江山,可他们的性命也不是蝼蚁。”
“……”
“在这片土地上,每一个人都价值万金。”
“……”
“朕,想要为他们惜命!”
听到这句话,一直微蹙眉头陷入沉思的宇文愆微微一震,再抬头看向宇文渊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的神情。宇文渊微笑着说道:“怎么,难道你以为,你老爹是个只知征战杀伐,视人命如草芥的昏君吗?”
宇文愆忙跪拜道:“儿臣不敢!”
宇文渊微笑着道:“起来吧,朕不过跟你说笑罢了。”
说着,他又低头看了看桌案上那张地图,从东起这龙门渡开始,一直到虎牢关的分兵布阵,虽然不尽详细,但对于率军的人,尤其是,他那能征善战的次子而言,这半张地图已经是足够的助力!
不过——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慢慢站起身来,目光紧盯着那半张地图的宇文愆也陷入了沉思。
他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虞明月异样的沉默,包括面对这一次宇文渊看似“荒唐”的举动,不论自己如何质问,她都不发一语,只让周遭人心慌不已的样子,宇文愆忍不住喃喃道:“那她为什么……”
宇文渊道:“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
宇文愆掩饰的摇了摇头,又抬头道:“不知父皇打算何时出发前往渡口。”
宇文渊想了想,说道:“再等等吧,等那两个‘恩’的人马都到了对岸,看到他们的旗帜之后再动身不迟。”
宇文愆道:“是。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说完,他便准备退出去,可刚一转身,就听见宇文渊问道:“对了,秦王到了吗?”
一提起宇文晔,宇文愆的脚步顿时一沉,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也露出了凝重复杂的神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直到现在还没收到二弟的消息。”
“还没到?”
宇文渊微微的蹙起眉头,起身走到门口掀开帐子,立刻,一股带着水汽的风迎面扑来,并且忽的一下充盈了整个王帐,他和身边的宇文愆衣襟都飞扬了起来。
宇文渊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还在为了安营而四处奔忙的兵士侍从,虽然忙碌,却也有序,而在大帐外,便正对他们来时的那条能一直通向远方的长路,此刻,道路上空空如也,只有风吹过后掠起的缭乱树影。
宇文渊忍不住沉沉的叹息了一声:“都三天了,他怎么还没赶上来?”
“……”
“难道,长安出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