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虽则在外面练出了一身与人打交道的胆气,可面对这个常年压在自己头上的婆婆,她还是有些畏惧,一时不敢接话。
沈南葵温婉一笑,缓声道:“媳妇要在外面张罗生意,没能侍奉婆母左右,是我们的错,不过,我们心里却是一直惦记着您的,不然也不会特意找人回来照顾您和两个孩子,婆母这样说,莫非是嫌刘妈妈和芳草伺候得不好?”
刘妈妈和芳草闻言,全都一脸惶恐地垂首站着。
刘妈妈躬身行礼道:“全都是奴婢的错,惹得老夫人不喜,还请老夫人责罚。”
顾母有些发愣,她什么时候说过她们有错?
刘妈妈勤快能干,时常与她说话作伴,她心里很满意,还有芳草,如今也才十四岁,性子乖巧听话,倒与冬儿有些相似,自从冬儿出嫁,顾母身边没有了可心的人,其实很有些寂寞,刘妈妈和芳草来了之后,恰好填补了她的这份空虚。
而且,她们说的话,向来都是自己爱听的,顾母对她们从无不满,怎么就把她们吓成这样了?
沈南葵点了点头,“既然不是你们惹了婆母不高兴,那便下去吧,日后更要小心服侍,知道吗?”
“是。”两人恭敬应声。
她们心里很清楚,自己该听从的主子究竟是谁。
顾母被这么一打岔,也忘了自己先前是想说什么来着,摆了摆手道:“罢了,回来就好,咱家的日子能过得这般红火,都是你们的功劳,今年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好好过个年。”
或许是因为节气,顾母脸上也挂起了和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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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除夕,才大年初二,沈家又有信来。
是沈父的字迹。
信上还是和上次差不多的说辞,说是思女心切,让沈南葵和姑爷趁年节闲暇之际,得空回沈家一聚,除此之外,沈父还着重问了顾逸川的安排,让他早日进京,准备春闱事宜。
沈父竟然亲自写信叫他们回去?
沈南葵直觉不简单,沈父和贺氏态度在前,不会无故叫她回去,难道又是为了沈平婉?
她发现真相了?
可就算她知道了,这些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上次她屡次试探,自己的回答应该已经打消了她的怀疑才对,怎么她还要缠着自己?
沈南葵不想再扯上这些事,可沈父信中一连用了好几个务必,根本就是不容她拒绝的意思,看来还是得回沈家一趟。
顾逸川似也知道她心中所想,温言道:“南葵,岳父信中对我关怀备至,又逢年节,我身为女婿,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访一番,若真有什么事,还有我挡在你前面,别怕。”
沈南葵点了点头,“好。”
正月初四,两人出发去往京城,启程那日恰逢大雪,一路走走停停,在路上耽搁了四日,才终于到达沈家。
一进门,沈南葵便察觉出一丝不同。
明明是新年,可沈家来迎接他们的下人脸上,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