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觉得很难,但这半年来,经历了在商场上的摸爬滚打,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夫妇俩早不是当初死板的账房先生和只知操持家务的粗鄙农妇。
反正有沈南葵坐阵,为两人兜底,他们有这个信心把新店办好。
论交际应酬,梁氏不如顾庆荣,她便接替了老店的掌柜一职,让顾庆荣专心去忙新店的事,再抽空过去帮忙,如此,倒也没出过什么乱子。
烟霞阁新店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沈南葵住在胡家,不缺人照应,便把钟山与荷华都打发去了帮忙,也算是对两人的磨练。
眼见开业在即,大伙儿都忙得脚不沾地,沈南葵却丝毫未受影响。
每日里,她除了去书院上课,便是和胡问雁在一处,两人或是陪胡老爷子下棋赏画,或是相约出去游玩,日子倒也自在。
直到开业前夕,顾庆荣忽然到胡家来找她。
胡家在沧县也算是高门,地位显赫,往日顾庆荣就算有什么事,也不敢轻易上门打搅,只派人过来向沈南葵传话,可今日,他竟是亲自等在门外。
下人通传后,沈南葵出来找他,还未等她问话,他便急急说道:“东家,出事了!”
——自从沈南葵离开顾家之后,他便坚持这么叫她。
沈南葵见他神色焦急,不由问道:“怎么了,顾大哥,是新店那边出什么岔子了吗?”
顾庆荣摇了摇头,眉毛深深拧起,“是作坊的问题。”
沈南葵心中一沉,“发生什么事了?”
顾庆荣叹气说:“也不知怎的,我收到作坊那边来信,他们说……陶姑娘被抓进牢里了!”
“怎会如此?”
听到这个消息,沈南葵也吃了一惊。
顾庆荣脸上布满忧色,“信上还说,陶姑娘入狱之后,作坊落入了陶氏族人之手,他们把持着作坊,要将赤霞胭脂高价卖向别处,甚至连这一次给烟霞阁的供货,都不能保证数目了!但究竟为何才会变成这样,信上却没言明……”
沈南葵问:“来信之人是谁?”
顾庆荣道:“是我往日建立作坊时,在镇上认识的一位小兄弟,他与我同为沧县人氏,原是个走南闯北的货郎,可有一次,他在云溪古镇拿的货赔了本,欠下不少钱,所有家当都被拿去抵债了,他便只能在镇上做些杂活谋生,因着我们是同乡,他还帮过我不少忙,作坊开业之后,我就把他安排去了里面做事,算是自己人。”
沈南葵点了点头,“如此看来,这个消息倒是可靠的。”
顾庆荣也点头,“消息不会有假,可当初我在云溪古镇,打听得清清楚楚,陶姑娘家中除了她卧病的母亲,镇上再无亲眷,否则怎会沦落到那般受人欺负的境地?”
他一脸匪夷所思,“但如今,这些所谓的陶氏族人,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