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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端谁的饭碗,就听谁的话!(2 / 2)

“松江报纸上袁公公下的密令,让卑职召集松江所有能联系上的锦衣卫于今日子时来上海港,火烧徐家货仓。”

轻轻舔舐嘴唇,周良明将手搭在了腰间刀柄之上。

何公公面色一变:“放肆!咱家是苏州织造督造监,咱家后面的主子是皇上万岁爷,伱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敢呵斥咱家。”

这里老兵油子口中的校官、支队,是如今海关独有的编制。

为了完全控制住海关这一个未来大明朝最核心的权力机关,陆远在海关设立的就是双俸。

但是港口管理司除了戚继光这个郎中外,还有员外郎、主事等官员,主事在海关内部的职级就是二级校官,员外郎就是一级校官。

“奉太傅令,松江全府戒严,贼子擅闯港口,企图焚毁货仓、纵掠国财,着海关港口管理司上海支队即刻捉拿贼人,敢有反抗者,立斩之!所拿凶犯,交三法司钦差衙门审断。”

一个小队十个人,就这么站在了赵彦以及何公公两队人马的中间,显得如此势单力薄。

支队之上就没有了,因为港口管理司辖下的所有口岸,每个口岸都只有一个支队,比如上海港这里就叫做上海支队,宁波的就叫宁波支队。

“那肯定听过啊。”

“这老子能骗你吗?”周良明昂起下巴说道:“现在知道老子这個队率哪来的了?当年那战况你铁定是没见过,倭寇有大炮,好家伙足足几千门,根本就数不清,那大炮一响,炮弹和雨点一样呼呼的砸进嘉善城,老子就跟着弟兄们躲在地堑和地洞里。

队率周良明年龄也不大,撑死也就三十岁的样子,此刻席地而坐,腰刀就放在自己的腿上,困的直打哈欠。

即使是最底层的队率,也可以领取每个月二两的月俸和一两三级队官职俸,即每月到手三两银子,年饷银三十六两!

而最低级的就是队员了,仅有月钱一两五钱,年饷银十八两,虽然比起队率只有其一半,但也要比大明眼下的九边边军多出四两银子。

言罢,抽刀出鞘,寒光冷冽的刀光乍射,恍惚间似是撕破长夜。

可惜,晚了。

这伙神秘人小声交流,也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什么?”

“那是,打了三四年呢。”

周良明身后,九名队员无不有样学样,拔刀出鞘,凛然无畏的同何公公、赵彦一行的四百多名锦衣卫对峙着。

最基层的一级组织就是小队,十人一队,设队率,海关内部职级为三级队官。

周良明说起这事来,脸上浮起三分自豪的神情:“那时候老子和你一样还是个刚当兵的新兵蛋子,当时老子是在浙江宁波从的军,后来调去了杭州跟着戚将军,嘉善之战听过吧。”

队里的老兵油子此刻开腔玩笑了一句:“队官要真那么厉害,还能只是一个队率?总督衙门解散之后分配来这个港口司,起码也得是个校官,管着一个支队吧。”

这群人就是一直潜藏在松江府内的锦衣卫,有可能就是潜藏在包括松江知府李崇等各个官员府内。

“咱家苏州织造督造监,贼子还不伏地乞降!”

何公公上前几步,靠着火把定睛一看。

这是一名老兵。

“大事不好,咱们中计了。”

“二狗,别听队官吹了,当年嘉善之战确实惨烈,但也没队官说的那么神乎,还连砍三天三夜不眨眼,这种鬼话你也信。”

这太监还挺聪明。

“杀!”

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大队上海港驻扎官兵赶到,将这两支锦衣卫团团围住。

何公公深吸了一口气,手掌心中满是汗水。

可当手碰到腰包的时候,周良明猛然打了一个激灵。

二狗人都听傻了:“一万多人守倭寇十几万?还守了一个多月?”

深夜下的上海港,万籁俱寂,一队穿着海关服饰的官兵潜藏在漆黑的夜幕中,年轻的二狗忍受不住蚊虫叮咬,一边挠着后脖颈一边嘟囔。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都已经搬出了司礼监、搬出了嘉靖皇帝这尊大佛,这群该死的泥腿子丘八会一点都不害怕,他们为什么对皇权连最起码的一丁点敬畏之心都没有!

这个问题,周良明拔刀的那一刻就给出了答案。

“你不知道,老子又哪里知道。”

中年男子宣读完命令,立刻抬起自己的右手,身后数百年轻健卒立刻执刀上前,明亮的甲胄在火光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金戈之气。

上千名曾经参加过抗倭之战的老兵齐声怒喝,瞬间粉碎了何公公最后一丝勇气,仿佛脊梁骨被打断一般,整个人瞬间佝偻起来。

领头之人四十来岁,面容刚毅冷峻,周身上下散发着疆场杀气。

“大晚上的不让睡觉,在这里喂蚊子。”

“上面的人下命令,咱们服从命令就行,哪里需要那么多问题。”

再往上就是支队,满员编制相当于原军方的一个营,也就是一千二至一千三百人,不同支队的人员数量不固定,设支队长,职级为海关三级校官。

为了避嫌,所以海关不能有军队,连戚继光这个武将都挂上了郎中这种文官职,因此港口管理司的近十万人员的编制就和大明的军制迥然不同。

周良明一瞪眼:“老子在和你形容那战况是多么激烈,专心点听,不听滚蛋。”

二狗略有些紧张的吞了口口水,握紧手中刀,心中不停默念。

“还真是赵彦,你个小崽子来这里做什么?”

“某奉军令卫护港口安全,一应闲杂人等擅闯港口均为贼犯,某有权格杀勿论。”

何公公一愣:“咱家也是收的袁公公密令,说是徐家余孽今晚要火烧货仓,洗脱走私罪证,让咱家务必全力保住,缉拿贼人后将贼人交给三法司钦差行辕。”

对某一个未曾蒙面者再多的敬畏永远比不上触手可及的美好人生。

这,是最底层、最基本的行为逻辑。

端谁的饭碗,就听谁的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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