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巨富,藏于神宫,不见天日,只作观赏之用。
宫梦弼倒不是嫉妒,只是见着这样的景象,仍旧万分感叹。
要汇聚这样的财富,绝非清修能做到,也绝非势单力薄所能为。
宫梦弼最先反应的不是发财了,而是轻叹一口气。
龟将军回过神来,问道:“上仙为何叹气?”
宫梦弼道:“我是不知道我所作所为是否应当,是否恰当。”
龟将军不解道:“上仙入此门之前尚且无所顾忌,怎么入此门之后反而犹疑?”
宫梦弼看着宫室之中的层层宝光,道:“你见到这些财富了,你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吗?”
龟将军道:“有人间进献来的,也有水族进献来的,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宫梦弼随手摘下墙上悬挂着的一枚火红的玉髓,道:“这火玉是火山之中孕育的奇珍,一如你不认得的剩下部分,都是天下各地收集来的宝物,并非等闲人所能得。宫外的老嬷嬷你也认识,她跟随着水神多年,你可知道她的来历?”
龟将军摇了摇头道:“我虽认得嬷嬷,知道她是水府老人,却不知她的来历。”
宫梦弼抛着火玉,道:“我是担心水神背后的人,他是龙种,又有乳母,谁知他亲族如何。”
龟将军更是一无所知,摇头道:“我入府多年,也不曾见水神的亲族来访。”
宫梦弼眯了眯眼睛,道:“罢了,都已经做了,岂有回头的道理。”
他看也不看这寝宫之中的宝物,在宫室之中四处搜寻着。
龟将军跟着他到处寻找,见他以法力不断试探寝宫,便明白他在找什么了。
巡视过各处,宫梦弼最终走到云床之前,看着云床靠着的那面墙壁,墙上绘着一副婺江水图,栩栩如生,仿佛是丹青圣手所制。
宫梦弼的细眉挑了挑,捉住身边盘窜的一道龙气,塞入了婺江水图之中。只见那水图泛起波澜,波光粼粼,露出真容。乃是婺江流经区域水文图,时时变幻,似乎将整个婺江都纳入其中。
“原来在这里。”宫梦弼笑了起来。
龟将军看着婺江水图,惊讶道:“原来这边是婺江水府的镇水神器。”
宫梦弼问道:“你没有见过?”
龟将军摇头道:“这等神器,只有水府之主见过,我们哪里有这样的缘法。”
宫梦弼伸手一抓,婺江水图便从墙上脱落下来,落在宫梦弼手上。
宫梦弼将婺江水图塞在龟将军手里,道:“你要不要,要的话就是你的了。”
龟将军连忙把婺江水图捧在手里,生怕它落在地上,听着宫梦弼这话,只觉得捧着一枚烫手山芋一般,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他连连讪笑道:“上仙不要拿我开玩笑,婺江水图只有水神能拿,我不敢要。”
宫梦弼便笑了一声,道:”帮我捧一会。“
他抖了抖袖子,整个寝宫便都摇晃起来。
那金的银的宝树银花、赤的白的宝石灵玉、水晶珊瑚、列星明珠,乃至灵玉雕琢的云床,都被他的法力卷起,朝袖囊里钻进来。
宫梦弼自然是没有袖里乾坤的本事,但他的袖囊是以维摩丈室之法祭炼而成,这一宫室的宝贝,还是盛得下的。
龟将军见着这大贼在寝宫中洗劫,不过片刻功夫,只剩下斑驳的墙壁,坑坑洼洼的地面。
宫梦弼看了一眼龟将军:“劳驾,让一下。”
龟将军呆呆傻傻后退一步,就见大贼勾一勾手指头,把他站着的那块玉砖给撬走了。